来客们身上的羊毛衣,头顶的狗皮帽,加上雪地靴,这就是黑夫鼓捣出的北地冬日三件套,这已经成了北地将吏的标配。
走到河心时,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听到脚下传来兹兹的开裂声,让人心惊。
他们的速度放得更慢,黑夫看向这条宽两百余步的大河“这潍水,每年都会冻住么?”
淳于县令道“下吏来此为官数载,几乎每隔一年冻住一次,腊月中旬冰封,季春上旬解冻,今年的冬天,比往常冷啊。”
黑夫心道“才半个多月,看来冻的不太结实……难怪不能行车马。”
淳于县令心倒是很大“有本地渔父带路,郡君放心,方才背负下吏过河,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这说话时,面前探路的当地人却停了下来,大声用胶东方言说着什么。
黑夫注意到,淳于县令来此数载,却在当地人说话时,依然面无表情,竟需要小吏转译,不由心里对此人评价更低了几分。
“郡君,探路的人说,先前过的地方冰面有些开裂,不安全,要往右边挪挪。”
于是队伍偏向右方,又走了二十余步,却是共敖大声喊了停!
淳于县令不明所以,黑夫却严肃起来,他们的最前方十步外,是三名本地人。其后五步,则是共敖和四名门客护卫,此刻共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剑,大声请黑夫退后,同时质问前方的人道
“这冰面,怎么越来越薄,乃公好歹也是在塞北冰雪里打过滚的,你欺我不知?”
前方三个当地人对视了一眼,明白自己露馅了,他们也豁出去了,荒莽举着棍棒,朝共敖等人冲来,但目标,却是其身后的黑夫!
三人口中大喊着陌生的胶东话,但这一次,黑夫觉得,自己听懂了。
“诛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