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安城的官职越做越大,樊家也越来越兴旺。
樊安城无子,樊大老爷和樊三老爷说服了族中长辈,要在自己的儿子中过继一个给樊安城,不知为何,樊安城没有答应。
后来樊帼英封了将军,范县便传出樊安城想给女儿招婿的事来,上门提亲的人很多,樊大老爷和樊三老爷全都收了银子,各自选了一个侄女婿,为了送哪个去榆林,关心侄女的两位老爷还大打出手,结果就是收到消息的樊安城派人回来把他们训斥了一番,那年送来给兄弟们的家用也少了三成。
从此以后,樊安城再也没有回过范县,但是范县的父母官依然是樊家的常客,樊家依然是范县最有面子的家族。
前不久,有人来见樊三太爷,据说是榆林来的,奉了樊安城之命,请樊三太爷去榆林主持大局。
为此,樊大太爷很生气,在祖宗牌位前哭得昏死过去。
沈彤静静听完,问道“来请樊三太爷的人,定然是樊家人见过的吧?”
许安点头“自是,否则樊大太爷绝不会善罢甘休。”
樊安城膝下只有一个年仅五岁的嗣子,樊帼英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果樊安城死了,谁在榆林主持大局,谁就是樊家新的主人。
这么好的机会,樊大太爷怎会拱手让人?
即使来人拿着樊安城的亲笔书信,樊大太爷也会置疑那书信的真假。
因此,来请樊三太爷的人,定然是樊安城身边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来往于榆林和范县之间的人,樊家上上下下全都认识他,只有这样的人过来,樊大太爷才无可奈何。
“沈姑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许安问道。
窗外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沈彤道“等。”
“等?还有三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路友说道。
“大年三十,除夕啊,好日子。”沈彤微笑。
往年,榆林过年很热闹,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垒起了火塔,火塔是用大块煤炭垒成的,有钱的人家垒得火塔要用三四车煤炭,穷苦人家也要垒个小的,火塔从腊月里就开始垒,到了除夕时,榆林大街小巷都能看到大大小小的火塔了。
可是今年的气氛远远不如往年,陈家的铺子全都关了,陈家在年根底下搬家,出城的车队就有七八十驾,前面的马车已经出城了,后面的马车才从陈家大宅里出来。
樊家已经挂上了白纸灯笼,只等樊安城的灵柩运回榆林,就要正式开始办丧事了。
芳菲去街上看过,街上的店铺里没有披红挂彩,就连春挥也没贴。
榆林百姓敬重樊老将军,有人已经在家里悄悄摆上了樊老将军的灵位。
“樊老将军不在了,樊少将军又是生死未卜,若是鞑子打过来,我们就只能等死了。”
“是啊,留守在榆林的五千大军也调到了边关,没有将,也没有兵,鞑子来了怎么办呢?”
“宜宁郡主也在榆林,她手里有兵吧?”
“郡主是半个出家人,她手里怎会有兵?即使有兵也只是亲卫,恐怕连她自己也护不住,又怎能护住我们?”
“难怪陈家要走啊,有钱真好,想去哪里都行。”
芳菲从街上回来,小脸皱成一团:“奴婢没有看到火塔,百姓们没有心思过年,舍不得买煤炭垒火塔了,他们说要把银子留下逃命用呢。”
沈彤想了想,让人去请了宜宁郡主过来,道“听说百姓们连过年的心思都没有了,不如我们垒个火塔吧。”
百姓们没有心思过年,宜宁郡主同样也没有,她无精打彩地说道“彤彤,你看着办吧。”
有了宜宁郡主的这句话,沈彤就看着办了。
慈安居里有地龙,王府里一早就拨来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