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原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踹开,门板砰的一下倒在地上,炕上的女人们吓得尖声惊叫。
灯笼在女人们的脸上逐个扫过,那几个女人反而平静下来,她们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娃都生了好几个了,老皮老脸有啥可害怕的,有那小蹄子在,这帮人眼瞎了才会朝她们下手。
满脸横肉的妇人立时便兴奋起来,解气啊,太解气了!
“她,那小丫头水灵得嫩葱一样,你们抓她,抓她!”妇人的手指向那个小姑娘。
杨锦舒心里一沉,她是宫里出来的,见惯尔虞我诈,可是像这妇人一般毫不掩饰的恶毒,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姑娘先是一怔,接着就怒了。
你说谁是葱呢,你才是葱,你们全家都是葱!
她正要开口,那灯笼便照到了她的脸上。
“哎哟,果然是个小美人,这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话音未落,几只脏兮兮的大手便向小姑娘抓了过来。
杨兰舒本能地抓住自己的衣襟,她以为只有打仗才不太平,出了京城才知道,所谓国泰民安是多么空洞。
这里离京城不过一二百里,天子脚下,就有匪人强抢民女。
可是她又能如何?她甚至不敢去拉那小姑娘一把。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只手朝着小姑娘越来越近,她紧紧闭上了眼睛。
“啊——”
“啊——”
忽然而来的惨叫声,杨兰舒蓦的睁开眼睛,刚刚那一切让她吓得闭上眼睛,而现在她看到的,却让她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和嘴巴,惨叫声不绝于耳,但是她却似是什么也听不到了,四周一片死寂,令人滞息的死寂。
她看到方才那几只伸过的手全都不见了,但是手腕还在,鲜血汩汩地从手腕上冒出来。
灯笼落在地上,在地面上映出一个巨大的光影,而那几只手就在光影之中,漫不经心的,如同被人随意丢掉的垃圾。
坐在小姑娘身边的妇人,同样漫不经心的,把滴血的刀在被子上抹了抹,随手塞进身边的包袱,就像塞进一双筷子或者一把梳子。
“杀人啦!杀人啦!”
吓呆了的众人终于反应过来,杀人了,真的是杀人了!
汉子们顾不上去捡自己的手,甚至于忘了疼痛,争先恐后地向门外跑去,倒在地上的那扇木门瞬间便被踩得碎烂。
同样吓得向外跑的还有那几个女人,尤其是满脸横肉的那个,鞋子没穿光着脚就要跳窗户。
小姑娘的娘就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似的,她竟然猫腰从地上捡起一只血淋淋的手,朝着那妇人的后腰抛了出去。
妇人原本就是要跳窗户,忽然一股大力疾冲后心,她只觉像是被人推了一把,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这一次,她没有上次的幸运,不但摔个狗吃屎,而且胁骨还断了几根。
刚刚还满满当当的屋子,转眼间便只余下她们三个人。
小姑娘蹙起好看的眉头,嗔道“江妈妈,那些人抢了骡马,你把他们打跑了,咱们怎么赶路啊。”
那妇人闻言,皱起眉头,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说完,麻利地穿上鞋,便追了出去。
小姑娘坐在炕上冲她喊道“你忘了拿刀了!”
远远地传来那妇人的声音,倒似是已在十丈开外“不用刀也能结果他们。”
空气里依然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杨兰舒的牙齿咯咯作响,小姑娘关心地问道“师太,你冷吗?”
杨兰舒这才意识到,她不但牙齿在打颤,就连身体也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我不不冷。”她刚一开口,便觉得腹腔内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