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朝局稳定,萧韧暗中让人去慈恩寺接一位老尼出来,虽然不妥,可是想想办法也能够做到。
但是眼下不一样,大行皇帝尸骨未寒,秦王尚未进京,正是朝堂动荡之时,而慈恩寺又是皇家女眷清修之地,若是这个时候传出风言风语,世人不会认为这是萧韧自己的行为,而会把这事算到秦王身上。
这个道理,萧韧懂,宗人令也懂。
萧韧问道:“除了太皇太后和杨家,还有老令公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宗人令摇摇头,道:“此事恐怕就连杨家也不是人人皆知……老夫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
宗人令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对萧韧道:“七少若是不急,就在寒舍用过午食再走,老夫上了年岁,晚膳用得多了不舒适,一来二去,午食反而重要了。”
萧韧猜他一定还有其他事,便道:“好,那晚辈就讨扰了。”
还没到午膳时间,宗人令叫了自己的两个孙儿陪着萧韧到花园里走走,萧韧欣然应允。
宗人令的宅子是宗室营里最大的,园子里几株腊梅开得甚是喜人,萧韧驻足看了一会儿,彤彤皮肤白,气色也好,穿娇黄的衣裳应该也好看。
宗人令的两个孙儿,一个叫周悟,一个叫周懂,周悟二十出头,周懂只有十六岁。除了长得白净以外,萧韧没在他们身上看到与周铮和燕北郡王有相似的地方。
周家的精华全都集中在燕王和秦王的儿女身上,燕北郡王的相貌自是不用说了,萧韧还没有见过比他长得更好的少年,周铮虽然没有燕北郡王的精致,可是容貌和风仪也是上上之选。相比之下,周悟和周懂就相貌平平了。
除了相貌,两人的见识和谈吐也是平平无奇,萧韧觉得,他们还不如周骋有意思,周骋那混小子多有趣啊,无论是在燕北,还是现在,都是人见人爱,以前萧韧还想把周骋收在自己身边,日后带他去建功立业,可看现在这阵式,周铮怕是不肯让给他了。
用过午膳,宗人令便道:“七少,您要见的人已经来了。”
萧韧也不得不佩服宗人令了,前后不过一个多时辰,他就把人弄出来了。
隔了一道屏风,萧韧说道:“在下姓萧,秦王爷麾下将领,今日贸然请了安老王妃到此,却是萧某自己有些事想请教安老王妃。”
“原来是秦王爷麾下的将军啊,什么安老王妃,贫尼如今只是出家人,既是出家人,也就没有男女大妨,萧将军不用避嫌了。”安老王妃朗声说道,她的汉话讲得极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绝对不会有人听出她是党夏人。
萧韧让人撤去屏风,安老王妃一袭灰色僧袍,脸带微笑,只是她脸上的那道刀疤,却让她的笑容多了几分肃杀。
萧韧给她见了礼,安老王妃双手合什还礼。
“萧将军少年英才,大齐朝人才济济,可喜可贺。”安老王妃说道。
萧韧颔首,道:“安老王妃过讲了,萧某此番请安老王妃来此,有几件事想要当面请教,萧某长在军中,是个粗人,若是萧某言语有冒犯之处,还请安老王妃见谅。”
“萧将军客气了,萧将军要问的,贫尼自当知无不言。”说完,安老王妃做了个请的手式,示意萧韧说下去。
萧韧在心中感慨,果然是曾经执掌党夏多年的人啊。
“萧某听闻昔年安老王妃离开党夏时,不仅带走了大忠顺王所出的小王子和阿布王子,萧某想问问安老王妃,这两位王子如今何处?”
“死了,全都死了。”安老王妃答道。
“死了?怎么死的?”萧韧追问。
“萧将军既然有此一问,想来对昔年我们党夏国发生的事也全都知晓了。贫尼与老忠顺王共育有三子一女,可惜那些年屡屡战事,贫尼虽是女子,可也要纵横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