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些来混吃混喝占便宜的泼皮破落户。”
秦会玩哼了一声,说道“营建滦州边市非一日之功,需要的劳工数量也是极多,所以周边的一些泼皮破落户便趁着冬天的时候跑来上工,多多少少占点儿官府的便宜,拿着工钱也好过年。”
金富轼有些懵。貌似,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事情?朝廷会放任百姓跑来占便宜?
秦会玩却又接着说道“不过,倒也不全是这些泼皮的问题,而是官府每天给他们安排的活计是定量的,提前干完了便提前下工,只等着吃了晚饭再回家,好把家里的粮食省下来。”
金富轼依旧无法理解——
明知道这些人是在占朝廷的便宜,那为什么不给他们多安排一些活计?天天让他们占着朝廷的便宜,你秦相公就好向户部交待了?
扭头瞧了一眼汪吉,却见汪吉那副不以为意的模样,金富轼刚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然后金富轼又指着远处一群劳工正在拆除的城墙问道“敢问秦相公,那处城墙明明已经建好了,为何又要拆除?”
秦会玩呵的笑了一声,说道“金相公可想要高丽国库更丰?可想要高丽百姓能赚到更多的钱财?”
金富轼一愣,回过神来之后更是整了整衣冠,正色向秦会玩拜道“若秦相公愿以教我,金某愿执学生礼,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秦会玩扶住金富轼,笑道“可当不得金相公这般说法——我只问你,想,还是不想?”
金富轼点了点头,沉声道“想!请秦相公教我!”
秦会玩嗯了一声,说道“你拆。”
金富轼的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我猜?我特么要猜得到,我至于这么郑重其事的向你行礼请教?
秦会玩却好像没有看到金富轼的脸色一般,只是呵呵笑着说道“便以眼前这滦州边市为例。”
“原本的城池建得太小,怎么办?自然是抓掉旧城墙,然后向外推进五里之后再建新城墙。”
“建城墙得用到石材木料,得用到三合土与糯米汁,得用到人力畜力。”
“百姓有工钱可以拿,商人有钱可以赚,朝廷自然就有税可以收。”
“所以啊,你得拆,得会拆。”
“除了这城墙,这城里的路也是一个道理。”
“一拆一建,这钱不就有了么?”
被秦会玩这么一指点,金富轼顿时恍然大悟,当即便恭恭敬敬的向着秦会玩施了一礼,拜道“多谢秦相公指点。”
秦会玩矜持的点了点头,说道“金相公客气了。如今金相公想看的也看到了,不如先随秦某进城?”
金富轼应了,向前伸手虚引,说道“请。”
……
“你秦会玩不愧会玩的名号,果真是会玩。”
安顿好金富轼和朴精光后,汪吉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对秦会玩道“你把这种事情说了出去,就不怕姓金的和姓朴的回了高丽之后有样学样,高丽国力因此而大增?若如此,你便是大宋的罪人!”
“你少胡说八道!”
秦会玩被汪吉吓了一跳,怒道“这个罪名,我秦某人可担不起,也不想担!”
汪吉道“那你还教他去拆?”
“你懂什么?”
秦会玩哼了一声道“我便是有意教他去拆——我能在奉圣州这么玩,能在顺天府这么玩,能在长城和滦州边市这么玩,不代表他金富轼也能在高丽这么玩!”
“我之所以可以这么玩,是因为我大宋百姓心向朝廷,也信得过朝廷。尤其是官家又为大宋百姓而征太原,逐金虏,灭西夏,又有永不加赋诏在先,百姓纵然信不过朝廷,可是百姓信得过官家。”
“如果我不是官家钦点的大宋奉圣州知州,而天下人又皆知官家要营建长城、顺天府和滦州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