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年,不由得一愣。
张相公恶形恶气地道“你是什么人?”
舒墨见周围人群慢慢聚拢,笑盈盈道“本人乃是本县师爷,刚好来到此处,听见相公说要去告官,所以过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师爷?”
张相公、老陈,和那瘦高的叔老爷都是一愣。
“是的。”舒墨颔首,“方才听几位所说,贾家船运在运送这位相公全家来到涿州的路途上,不小心撞到礁石发生侧翻,让这位相公家的传家宝观音像跌落河中,再不可寻,所以这位相公请求三倍赔偿,可对?”
那高壮的张相公一开始见这少年瘦弱清秀,不以为意,还有几分凶强之意,但见他话语娓娓道来,有种官家气派,便态度和缓了些“正是。我朝律法明确规定,航运过程中若是丢失了物品,需照价赔偿,并且参照店家规矩,我们要求三倍赔偿,合理合法,就是到了皇上面前,也说得通!”
“弄丢了东西,确实应当赔偿。”舒墨和缓一笑,“几位贵客来到我涿州县内,却发生了如此令人不快的事件,实在过意不去,舒某作为本县师爷,现在跟诸位道个歉,还请多担待下。”
张相公与妻子对视一眼,态度软了许多“还是小师爷懂事明理,我们原本也不想纠缠闹事,只是家传之宝不幸丢失,心情有些激动,还望小师爷体谅。”
“是我们的不是,自然体谅,只是还有些程序要走,几位贵客麻烦配合一下,若是没有问题,定然会如数赔偿几位。”
“真的?”张相公两眼放光,却有点不可置信。
“自然是真的,县太爷虽不在此处,但我作为刑名师爷,可以代表县太爷的意思,诸位请放心。”
“那行,快些走程序吧。”
“好。”舒墨突然看向身后的老陈,“陈大叔,你身上可有笔和纸?”
老陈一愣,道“码头便在附近,老夫让下人去拿笔和纸。”
“好的,多拿些,至少要三份。”舒墨淡淡一笑。
那叔老爷不解地看着舒墨,半信半疑“这位小公子,你真是本县师爷?”
“千真万确。您若不信,一会儿可以跟在下去县衙门走访一下便可。”
旁边已有人认出舒墨,喊道“这确实是我们县衙新来的小师爷,别看人家年纪小小,可是聪颖明断,上两日就解决了一件棘手的案子哩!”
叔老爷只能拱手道“小师爷,实在不好意思,本人名唤贾世鹏,是船运大户贾家的叔老爷,因常年都在码头上行走,不怎么进城,所以未认出小师爷来,实在不成体统,请小师爷原谅!”
“没事没事,我也是新来的,大家以后多多走动,就认识了。”
舒墨看着那叔老爷一脸“我并不想跟你们县衙门多多走动”的表情,倒也很淡定,的确,谁想没事跑县衙门?不是伸冤的,就是被害的,这种大家族,有财有势,说不定就有点什么黑白相间的勾当,更加不愿意没事跑衙门,也是正常。
很快,老陈便叫了下人拿过来好几份毛笔和纸。
舒墨将笔和纸分成几份“张相公,请拿着一张纸,和一支笔。”
张相公接过笔和纸,一脸疑惑想说些什么,但碍于这少年的确是衙门里的师爷,也不敢多说,只能问道“这位师爷,这是要我们写口供笔录么?”
“一会儿相公您就知道了。”
舒墨又扬起头,看一下旁边妇人“这位娘子,你也拿一支笔,一张纸。”
妇人也不再哭泣,依旧满脸泪痕,一脸疑惑的看看自己的相公。见他没说些什么,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接过笔跟纸,嗫嚅道“师爷,小妇人不认字,由我家相公写笔录诉状即可。”
舒墨笑盈盈地“那可不行,夫人您的意见,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