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一凝,这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据杜班主说,每天都有工人来清扫的,那床头柜下面的东西,想必是新近留下的。
她走了过去,仔细观察,发现竟然是一些竹木的碎屑,中间还有一些玉石的粉末。
她刚才看到的闪亮,就是在黑暗中,那玉石的碎粉。
“这是什么?”舅爷走过来,看着舒墨手心那点碎片。
舒墨皱起眉“有竹木与玉石的粉末,是什么东西被毁坏了留下的痕迹吧。”
想必,是那沈生在离开之前,毁掉了什么东西,已经清扫过了,但可能事出匆忙,还有一点粉末没能完全清扫掉,便直接扫进了床头柜之下。
若不是从这个角度,根本不会留意。
——————————
二人心事重重地从沈生的房中出来,正有几个优伶女孩子在前面,打扮得环佩叮当,挽着手说说笑笑的,似乎要去参加什么酒局。
一个说“玫瑰姐姐,今日的局可要来好几位城里的佳公子,你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应该穿上你那件新做的桃红色衣裳呀!”
另一个冷笑一声“若不是海棠最近都不在,这等局能轮得上我们?有她在,我们一个个可都是陪衬!”
“也是,海棠虽然弹琴也没多出色,可是人家就是有手段,能把一个个男人,不管老的小的,都笼络得什么似的,据说连那位齐公子做局,都经常让她去陪着呢……有些人哪,天生就是狐狸精,学也学不来的!”
舒墨听她们一说,不免一愣,走上前去客气发问“这位姑娘,听说海棠姑娘最近都不在班子里?”
那嘲讽海棠的女子长相甜美,闻言也是一愣,另一个圆脸姑娘则笑嘻嘻地回答道“是呀,海棠最近说身体不舒服,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
“说了何时回来吗?”舒墨迅速问。
圆脸姑娘摇摇头“没有说,我们跟她关系也不是特别亲密,没打听那么多。”
舒墨又问“那是哪天回老家的,你们还记得吗?”
圆脸姑娘想了想“应当是上一次县令大人过来的第二日,她就回老家去了,玫瑰姐姐,你说是不是?”
那玫瑰道“是的,朱大人来听戏的当天她还有上台,不过那天可能就不太舒服吧,我看她弹琴错了好几个声调呢。”
玫瑰姑娘这么一说,舒墨自然也有印象。
那天,朱文章带着吴文斐过来听戏,在最开始的两出戏里,她也看见海棠上台。
当时她的心思都在吴文斐身上,此刻玫瑰一说,她也依稀记起,那日海棠弹琴,弹得确实不怎么样,还不如之前齐宣做东宴席上弹得高明,好像那日她的妆很浓,神情又有些恍惚,似乎心事重重,若不是班主介绍了名牌,她可能都没认出来。
“好的,谢谢了。”舒墨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见那玫瑰姑娘又说“其实啊,我猜她不是有什么身体不舒服,怕是另寻了什么高枝,之前她就嫌我们戏班子的银钱太少,都靠她结识着那些达官贵人赏她的金银首饰才能维持生活,她一根簪子,都顶我们一年的花销,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那——”
舒墨突然瞪大眼。
她猛地大步往外走去“舅爷,我们回衙门!”
“怎么了?”舒景看着舒墨的表情,“你也怀疑那个海棠?你见过她?”
舒墨的眼中似乎闪动着青色的小火焰,嘴唇微微颤抖“我忽略了……我竟然一直都忽略了……沈生一走,海棠也走了,这天下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
“那我们要不要也去那个海棠的房里找找看有什么可疑的物品?”
“不,不用了。”舒墨干脆地摇头。
“海棠也一定不会留下任何东西,她不会再回来了。”
——————
“什么?沈生有重大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