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伸手对程卿做了个请进的姿势“请进来吧。”
黄士季先上台阶推开门,把程卿和钟义迎了进去。
这个宅子看起来并不是什么道观,而更像是一间四合院。
院子里有一个屋子亮着幽幽的光,说是光,其实和鬼火差不多,光线十分昏暗,还不时有些晃动,应该是油灯之类的原始照明设施。
“这个宅子是什么年代的?”程卿问道。
“具体年代我也说不清楚。”黄士季说道,“这里以前是个道观,后来改建了,现在我师父在这清修。”
“你师父在哪?”钟义的脑中有太多的疑问。
“里面。”圆通指了指亮灯的屋子,“师父在静坐,你们进去的时候先不要说话,莫打扰到他。”
“嗯。”程卿点了点头。
“不是…我有好多的问题…能问么?”钟义觉得很混乱。
接近亮灯的屋子,圆通再次对钟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钟义回头看了一眼程卿,程卿已是一脸严肃静默不语,他只好先按下自己满腹的疑问,跟着圆通他们走进屋子。
正对着屋门的台子上插着一个烛台,那幽幽的光就是烛台上的蜡烛的烛火。
台子上好像还供奉着牌位,不过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屋子里有几个圆垫子,左边的垫子上坐着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头。
老头扎着道士髻,胡子长而凌乱。
他的肤色很黑,加上烛光昏暗,整体给人感觉脏兮兮的,和书上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仙风道骨的老道一点都不像。
圆通拉了两个垫子过来,示意程卿和钟义先在一旁坐一会儿。
他和黄士季则坐到了老道士的边上,和其一样闭目静坐起来。
钟义抓耳挠腮,东摸西蹭,坐立难安了快一个小时。那老道士才缓缓睁开眼睛。
钟义赶紧碰了碰也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目了半晌的程卿“卿姐,他醒了。”
程卿睁开眼睛朝老道士欠了欠身行了一礼“道长。”
老道士看了程卿一眼,微微一笑。
“师父。”黄士季也睁开眼睛,对他师父说道,“这两位就是…”
“士季。”老道士缓缓说道,“你的静坐竟无一次不破功。”
“师父,静或不静,全在内心,我心已静,身静不静,又有何妨呢?”黄士季嘿嘿笑道。
老道士对徒弟的狡辩并未动怒,只摇了摇头。
“额那个”钟义有点无语,“道长我有很多问题。”
“每个人都有很多问题。”老道士微笑道,“人若是能懂得因任自然,天人合一,一切的问题便不再是问题了。”
“不是,我想问圆…圆通…圆通他为什么也在这里。”钟义哭笑不得。
“他本就属于这里,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
老道士仍在微笑,钟义却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
“唉。”钟义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副深受挫折的表情,看来他和这个老道士注定是鸡同鸭讲,无法沟通了。
程卿也有问题想问,可是千头万绪,她一时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黄士季的师父,但是对于这个老道士,她却并不陌生,她的外公,曾多次向她提到过这位故交。
此次来荷叶镇,名义上是应黄士季之邀,实际上却是程卿自己想来。
她想多了解一些外公的过往,兴许那些过往,能帮助她厘清所有的事情。
“你很好。”老道士突然对程卿说道。
程卿惊异地抬起头来“我…”
“但凡难过,便是强求。”老道士看着程卿,继续说到。
“我懂。”程卿点头道。
“你不懂。”
老道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