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路线还算明晰,一条主道,其余的都是枝杈小道。老道士师徒仨顺着主道走,后面的人一路跟着,相安无事。
很快,主道就到头了,尽头是一间有门的石室,门上贴着近乎褪色的黄符。
“里面就是你师父封住明月的地方?”严昱问道。
“明月不是在上面么?”钟义颤抖道,“这里面…还有个明月?”
“这符…确是师父贴的。”老道士仔细看了黄符。
“黄符没破…明月是怎么出去的?”黄士季沉吟道,以询问的目光看向师父和师兄。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老道士用手里的长剑顺了顺黄符,仔细顺着门沿看了一圈。
“师父…”圆通欲言又止,“这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吉凶来…”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官若男,“前辈您看呢?”
“里面有厉害的阵法。”官若男道,“你看不出东西来,是因为被阵法压着了。”
“啥意思?”钟义求助地看向程卿。
“这么说来,祖师爷确实是封住了些什么,他以为是明月,但其实不是?”黄士季摸了摸下巴,这算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不是明月是什么?”官云衣的声音也有点轻颤,“难道除了明月…当年还有其他的…隐情?”
大家的目光都在老道士身上,说起来,他算是那起事件唯一的生还者了。
“当年…我也是在慌乱之中,听了只言片语。一日之间,全镇人被尽数屠戮。根本没有时间去追寻什么真相。所有人,都在逃命。父亲给了我一个黄符让我贴身藏好,然后我们一同跑了出去。”
“当时外面很混乱,我确是亲眼看到明月,在杀人…手一挥,人头便飞去了…她就如刚才…在厅前的那般…身着大红喜服,满面的煞气…”对老道士来说,那是一段切身的痛苦回忆。
“四下里都是些惊恐尖叫着的人们,很快,我们就失散了。父亲说,一旦失散,就先逃出镇子,到城北的林子里集合。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鲜血…人头…在我四周飞来飞去…我被吓傻了…只知道一个劲地超前跑,能跑一步是一步。”
老道士闭上眼睛,露出痛苦的表情。
“等我缓过神来,我已经出了镇,进了林子。我在林子里躲了一天一夜。听着满镇的哀嚎声,渐渐平息…直到寂静无声…我知道我的父母大概是出不来了,我不敢哭,不敢出声,更不敢回去找他们,默默流着泪在林子里跑着,只想着离镇子越远越好…”
“所以…”严昱皱眉,“你其实…连明月是不是死了都不知道?你只是听说她死了,听说她被活剥了,然后在三个月后的某天,看到她穿着大红喜服杀人,是这样么?”
“是。”老道士点了点头。
“明月的死我确实没有亲见。不过她杀人,我是亲眼所见,我可以肯定的是,当日穿喜服杀人的那个明月,绝对不是活人!只是当时,我没有本事分辨她到底是什么。”
老道士一脸沉痛“我知道家人凶多吉少,那时的我,一心只想复仇。所以,在我逃出去之后,我四处寻访道法高深之人,终于,让我寻着了师父!”
“那您师父觉得,明月是什么?他既是道法高深的世外之人,想必不会仅凭您空口几句话,便肯收您为徒,与您同来降服明月吧?”一直寡言少语的程卿,突然开口问道。
这也是严昱想问的,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老道士当时年纪尚小,无力分辨明月到底是什么,可是他师父已然是成名高手,没理由不知己知彼,光凭一个孩童的几句说辞,就跟他千里迢迢地去降妖。
“寻道之人,讲求缘分。我师父当年是看到了我身上的黄符,他说那是天师亲印,威力无比的一道符。他身上,也有一张一模一样的,他说这便是我和他的缘分,也因此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