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缓缓抬起头,阴森地说道。
那是个老妪,脸面上有种说不出的狰狞,吓得官云衣又使劲抓了一下她妈的手。
“你既不守规矩,便不要怪我无情!”道士冷冷说道,从身中抽出一把长剑。
“畜生!”那老妪骂道。
“这老婆娘的身子,都快烂光了!老夫整日,拖着这么个腐臭的身子,还要被这群孽障,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你个孽障还要作甚?想用那破天剑斩了老夫的头不成?!”
她似乎有些害怕火把,在离道士还有五六米的地方停住了。
“你到底是谁?!”道士一惊。
“数典忘祖的蠢货!我看你是整日里跟那些庸人待在一起也变得痴呆了!开口闭口都是规矩!规矩!哈哈哈哈,规矩?!”
老妪哑着嗓子嘶吼着。
“真是可笑之极,这里的规矩就是老夫定下的!老夫想改便改!难不成你爹没有教过你,我们谢家在此处定居的目的么?!”
“噗通!”刚才还冷眉峻色的道士居然颤抖着给老妪跪了,“祖…祖…”
“闭上你的嘴!灭了火把!过来,仔细给老夫听清楚了!”那老妪厌恶地看了一眼火把。
那道士慌忙把火把踩灭,摸索着朝老妪的方向凑了过去。
“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老妪的声音本就含糊,她又可以压低,在屋内无甚杂音的情况下仍是几不可闻。
“砰!”就在官家母女想要细听那道士与老妪的对白之时,门一下子被踹开了,屋外强烈的阳光直射进来,晃了两人的眼睛。
“妈?!”官云衣喊了一声,“天亮了?”
屋外确实是大亮了,艳阳高照,官云衣回头看去,那腐臭的,半人不鬼的老妪,和那中年道士都不见了踪影。
屋子里满是灰尘,像是许久不曾住过人一般。屋外…是谁人踢开了门?昨夜那些壮汉家丁,还有那个富态老爷,此刻都不见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官若男茫然看向母亲。
“糟了,看来这不是影像…或者说不只是影像…”官若男的脸色数变,竟是罕见地有了几分慌乱。
“程卿…”她连喊了数声,“快点找到程卿!”
“怎么找?那出口…”官云衣看向地面,块块地砖严丝合缝,完全找不到昨夜的那个出口。
官若男定了定心神“程卿…只要他们还在一块,就能找到…”
“他们?你是说严昱?”
“对,那小子身上有神火咒的烙印。我能找到他…”官若男像是安慰官云衣,更像是安慰自己。
程卿
“又是死路?!见鬼!”严昱骂道。
他们似乎是迷路了,根本找不到之前来时的路,每一条路,都是死路。
“这是鬼打墙么?”严昱停了下来,“来来回回只能在这一条道上。”
“往回走…”程卿看了看即将燃尽的火把,“我们没有火了,手电也用不了,失去光线,困在这里就只能是等死。”
“怕就怕回去也是死路…不,只怕是根本回不去了,我们来回走了几遭,虽说总是在这条甬道上打转,但是此甬道,已非彼甬道…”
严昱把火把举高,朝远处努了努嘴,“你瞧见了么,刚才那个红裙明月的玉渣子尸身已经不见了?”
“我们眼睛看到的,可能已经不是真相了。”程卿脸色凝重道。
“靠!”严昱手里的残次品火把烧得差不多了,一个烧着的红衣碎片掉到他手上,烫得他叫唤了一声,手一抖把火把扔地上了。
“程卿!出口!”火把的掉落熄灭,让远处那原本不明晰的一点微光清楚明朗了起来。
程卿当然也看到了!
“云衣!”她一边叫着一边朝光亮跑去。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