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致远一听,哟呵,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便继续陪着笑道:“本官是福建海道副使郭致远,为兴修福建拦海堤之事,要见工部尚书王大人,麻烦这位差爷通禀一下……”
那差役一听果然是地方官,就嗤之以鼻道:“尚书大人不在!你请回吧,明日再来!……”
郭致远一想,这会还没散朝,工部尚书王佐可能是还没回来,便继续道:“其实本官也不一定要找王大人,只要是能找到负责水利的主官就行……”
那差役不等郭致远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话,有些不耐烦地道:“都不在!”
郭致远其实已经明白这差役的套路了,无非是想索要好处故意刁难,就故意奇怪道:“差爷你都没进去通禀,怎么知道负责水利的主官都不在呢?还是麻烦差爷进去通禀一下,看看有没有负责水利的主官在?……”
那差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故意装模作样地揉着脚踝道:“要我进去通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昨日我当差时不小心扭了脚,痛得很,又没钱买膏药,实在是走不动啊!……”
这就是公然索拿卡要了!郭致远顿时冷笑道:“既然你扭了脚,连道都走不动了,那还当什么差,不如回家带孩子去吧!……”
那差役顿时怒了,“腾”一下跳了起来,指着郭致远怒骂道:“你他娘的拿老子开涮呢!别以为你穿身官袍就是个人物,这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底,天上掉下块板砖砸中三人能有两侍郎,你这芝麻绿豆官到了京城就算个屁!赶紧给老子滚!……”
郭致远怒极反笑道:“你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让你进去通禀一声你居然敢公然索贿?这工部衙门难道是你家开的?本官今日偏不走了!……”
那差役能在工部衙门当差,自然也是有些根脚的,他的姐夫是工部衙门水部司一位主事,所以平日里嚣张惯了,见郭致远不肯走,竟然冲过来想把郭致远推下台阶,还没等他近身,法正就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一扭,直接把他按倒在地。
“打人了!快来人啊!有人闯衙!……”那差役顿时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他这一叫顿时惊动了衙门里其他差役,这些底层差役还是挺团结的,立刻一窝蜂地冲出来帮忙,可他们哪里是法正和郭致远另两名亲卫的对手啊,三下两下全被放倒了,躺在地上直叫唤。
这下动静就大了,连衙门内的工部官员们也都惊动了,纷纷跑出来察看,见到这场景也都十分愕然,工部虽然是冷门衙门,但好歹也是六部之一,居然有人在工部衙门闹事,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这时先前被法正按倒在地的那名差役突然朝人群中一名穿着六品官服的官员大喊道:“姐夫,我被这家伙给打了,你可得帮我出气啊!……”
那六品主事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郭致远虽然品级比他高,但是京官一向看不起地方官,所以也没必要跟郭致远客套,指着郭致远语气不善地怒斥道:“你是何人?为何指使下人打伤我工部差役,扰乱我工部衙门秩序?……”
郭致远斜了那六品主事一眼,冷冷地道:“你又是何人?你又不在现场,也不清楚事情经过,凭何断定扰乱工部衙门秩序的是我而不是他呢?难道就凭你是他姐夫?……”
那六品主事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是不想牵扯出那差役和他的裙带关系,郭致远却故意要点破他和那差衙的裙带关系,就指着地上那些哎哟哎哟直叫唤的差役们恼羞成怒地对郭致远道:“你纵人行凶,扰乱工部衙门秩序,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你既是地方官员,更应当知道六部衙门是维系朝廷运转的要害机构,是不能随便乱闯的,吏部衙门就在此不远,吏部尚书周大人原就是我工部尚书,信不信本官立刻通知吏部衙门来人将你带走,到时候怕是你这官帽也得摘了!……”
这也正是为什么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