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启闻言,立刻扬眉,说道“怪哉,大王似乎极为欣喜啊。”
负刍立刻神色一禀,说道“大王欣喜,从何说起?”
熊启便将在大殿之前,和嬴政的一番对话,说了出来。
负刍接着说道“既然如此,若要救楚,只有一个办法了。”
熊启此刻,早就没有了半点周旋的余地,负刍一说,便立刻看了过去。
负刍接着说道“我等此来,说服秦国王道宽法,其根本目的便是在于如何改变秦国的内政,秦国内政一变,其百年变法之根基必然动摇,虽不能一朝瓦解秦国的统治,亦不能将崇尚法家的秦国一日变成崇尚儒家,不过,只要民间市井之间,开始流传儒家治世之学,以儒家之学评论朝议之风一旦盛行,秦国法制,便等于出现裂痕,其内政便可松动,到时,若是秦国百姓因为王道宽法的存在,以王道议法,灭楚之力便可大为受阻。”
熊启浑身巨震,问道“天寿佑秦,万有千岁!原来如此!!!”
如今,这八个字,已经在儒家刻意的传播下,整个咸阳中的酒肆,商铺,都挂了出来。
然而,这背后深层次的意义原来便是在这里。
而且,也看出了嬴政的态度。
尤其是嬴政大位赞赏读书人,这番话,只要有人一说,立刻会传遍整个咸阳。
到时,儒家之风便可风靡。
负刍接着说道“如今,大王让我等修法,然而,如何修法,法为治人而说,廷尉署自然要访查民情,应时应法而定,自然需要访问咸阳中的士子,朝中博士,儒家和士子博士一旦加入修法之事,便可公议秦法之缺失,到时,秦灭楚,便可从内部开始先行出现争论,亦可达到我等入秦修订新法之大事,如此大有可为之事,一旦做成,秦法日渐衰,儒法却日渐成为新法,以儒替法便前行了一大步了。”
负刍接了一句,道“要做到这件事,最重要的,便是大王对儒家的态度,我师孔鲢特意以周颂来主持此次大朝会,其目的,便是想探明秦王对儒家之态度,如此一看,乱法之事,必能成事,若是在开春之前,让整个咸阳弥漫儒家王法之说,甚至可以提出不灭楚的王道之说,那明岁,秦国未必可以做到攻打楚国。”
熊启听完。
也不由极为震惊。
这是要挑战秦法啊,虽然披着王道宽法的外皮,但是,真正的目的就很微妙。
一旦秦法被替代,王道宽法被实施,不求能阻拦秦灭六国的意志,可是,却能在许多内政上,无限的拖延!
不仅如此,一旦王道之说,在王道宽法的外衣遮掩之下,流传民间,被争相议论,那对秦国的法制无疑是巨大的灾难。
就好比。
一旦人心中,升起了一丝宽法的希望,就像一个火种,最终弥漫到什么地步,那就无法预料了,甚至到最后,将王道取代法家,也不是不可能的。
熊启道“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只要秦国实施了王道,楚国未必不可自救,百十年后,即便秦国反应过来,那时,也未必覆灭得了楚国。”
负刍接着说道“其二,此次兄长一定要彻底的弄清楚,秦国伐楚之大略,随后,派遣心腹,将伐楚的密谋送往楚国,一旦被楚国知晓了秦国的谋划,那便可将计就计,覆灭秦国二十万秦军,秦若想卷土重来,怕是已然不知多少年后,两计并行,决然万无一失。”
熊启叹了一口气,道“我非叛秦,只愿两国长久治安,乱秦之事,不可乱说,适可而止,见度而行。”
负刍和河渊二人相互看了一眼。
并没有过于意外。
熊启被夹在秦楚两国中间,确实难做,若不是楚国面临如此灾难,怕是熊启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做。
真要算,熊启如今的行为,已经背叛了秦国。
负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