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一事相求。”秋墨语站起,拱手行大礼。
“秋卿有何事?只要朕能做到的,都答允你。”新皇答应得十分爽快。
秋墨语将折子递上前,“请皇上答应下官辞官。”
新皇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朕初登基为帝,正是用人时候,秋卿这时候辞官,朕不能答应。”
“如今天下承平,朝中兴利除弊,一派欣欣向荣,臣即便留下,所能助皇上也十分有限,反而心不在此、志不在此,才德不配位,易使朝中再起矛盾。”
秋墨语寻找再多的客观理由,也挡不住在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那个主观理由。
“你始终为被逼迫迎娶昌平而耿耿于怀。”
秋墨语不回答,在这件事上,他连客套话都懒得说。
“如今昌平癫狂,要你继续守着她也为难,朕做主,允你迎回林氏,为你平妻,如何?”
“求陛下应允下官辞官。”秋墨语坚持。
新皇也不高兴了,“秋卿,难道为了个人私情,你连官职都不要?苦读多年,你忍心所学浪费?”
“陛下,今日之祸,纵然有暗卫村众人多年积怨才会被李应煽动,但最初的导火索,不也是因为私情,因为爱而不得吗?”秋墨语平静地道,“迎娶公主,臣不敢说不怨,臣的理智让臣做不出如李应一般的事,但随着时间过去,怨愤越积越多,臣不敢保证以后自己的思想会不会也改变,会不会如李应一般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如今,臣理智尚存,不敢请求和离,只求皇上应允我辞官。”
“辞官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秋墨语的唇角上扬,眸光也变得柔和了,“臣将先去寻找心爱之人,此生再不回京城。”他看着新皇,“陛下或许不知,臣有了一个女儿,陪伴她们,便是臣最大的幸福。”
新皇本就厌恶昌平这个妹妹,但她毕竟挂了个公主名头,是皇族,若秋墨语就此离开京城,虽然没和离也形同和离,是实打实地打皇家地脸。可若是不答应他吧,想想李应地前车之鉴,若把秋墨语换做李应,只怕他能掀起更大的风浪。
“这事朕再想想。”皇帝暂且推脱。
这之后,三人也没了饮宴的兴致,宴席很快结束。
秋墨语和徐明明一起步行往宫门走去,盛夏的夜晚凉风习习,天空中繁星点点,本该是怡然的心境,却因为烦扰事不得安宁。
“这事,秋大人做得好。”徐明明突然开口,“以往我总认为秋大人不知变通,做臣子的哪能违逆圣上之意,要你娶公主就得娶,秋大人却总是拒绝,一再声明唯爱原配,所谓过刚易折,不是好事。但经过这次李应之事,我才知晓如秋大人这般毫不掩饰才是真的忠诚,若那李应能坦诚自己对玉婕妤的感情,两人也不至于错过,最后更引得朝野后宫均不得安宁。”
“人心易变,尤其当心里充斥着不平与愤懑之时。有能力如李应者,便想方设法报复,无能力者,便只能逼疯了自己。”秋墨语回道,“我从来没有为苍生百姓的大德大爱,得欲今上这位明君,我愿施展自己所能助他。但我更是一个自私的人,首要的是自己的妻儿,若不能保全他们,便化身李应又何妨。”
徐明明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习武的人从来不怕正面杠,但这耍手段用心机拼脑袋,就不行了。这也是往往文武不相亲的缘故,习武者自来自往,文人却讲究礼节,凡事总要绕几个弯。
到宫门口,秋墨语同徐明明告辞,上了自家马车。
徐明明思考一下,转身又进了宫,将方才与秋墨语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向新帝说出。
“皇上,秋大人才高智绝,但如他自己所言,他并不求名利富贵,为人亦耿直敢言,这是难得地良臣。但同样的,他将妻儿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