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贵妃想要崔家的钱财，崔家想傍上刘贵妃，借势吃下皇宫所有的生意，一家独大。”林清音恨道“原本刘贵妃看中的是我大舅家的表姐，她们早就打听到崔柏溪有一个疼宠的女人，只是身分太低不堪为正妻，而他之所以答应娶刘贵妃指定的人，也只是为了和刘贵妃关系更紧密。”她嘲讽地呵笑一声，“他们早就猜到刘贵妃对崔柏溪有大用，表姐嫁过去，就算崔柏溪宠妾灭妻他们也碍于刘贵妃不能帮女儿出头，不舍得表姐受罪，便举荐我入这火坑。”

“他们挖了坑，你就乖乖跳？我倒是不知道，你这般乖巧。”

“我娘就靠着外祖才能强压爹一头，她从来都不敢违抗大舅母的意思，何况大舅母和贵妃那里通了气，娘虽然不乐意，也只能接受。”

“林谨之呢？他也不管？”

“爹他不愿意我嫁过去，同娘大吵几次之后，放言我要嫁便得自己承担后果，他不再管我。”

“还真有他的风格，想必他不愿意你嫁过去的原因不是因为崔柏溪有女人，是因为崔柏溪是商人，他认为掉价吧？”商琴语带不屑。

林清音低垂下头，“你很了解他。”

“他那种人，一辈子就践行一句话。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小妾什么的，他自己就有，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就像当初他还几次劝我要感恩公主愿意低下身子和我共事一夫呢。”商琴“哼哼”两声，嗤之以鼻，“相反的，士农工商，商人居于末位，士大夫最高，他这人身上那股子莫名其妙读书人的优越感又特别强烈，自然瞧不上商人，即便那商人是个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富商。”

林清音无话可说，因为所有的都被商琴说中了。若说她一定有什么没说中的，便是这只活一张脸除了她爹，还包括她娘。

她的爹娘都不认为男人有妾不对，即便是崔柏溪闹出妻妾同日入门的丑事，在三朝回门之时，她娘不是心疼她受委屈，而是要她拿出主母的威风，一定要压下那小妾，为此还交给她许多“过来人的经验”。

她倒是信了，却忘了崔柏溪不是她爹，她也不是她娘，她爹对女人本就不上心，只要不闹出乱子便不管正妻如何整治小妾，而崔柏溪却是将那小妾疼之入骨，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而且，她娘有外祖家帮衬，她爹需要岳家助力，也不得不让着她娘。她却是在爹不愿为刘贵妃做事的情况下嫁出去，对刘贵妃而言，一个是背叛之臣的女儿、一个是有大用的富商，自然更爱重崔柏溪。相比她娘对她爹的高一等，她自己是矮崔柏溪一头，如何能同娘亲一般手段整治小妾。她被崔柏溪厌弃，别说整治小妾了，是那小妾能轻易整治她。

只不过，瞧着商琴怡然自得地吃肉啃包子，她的心里不由得涌起强烈的不平衡。

“你现在也是小妾。”她嚷着，“要是小妾不对，你就不该再缠着秋墨语。”

“我这个小妾是皇帝硬生生给安的，皇帝的圣旨我从来都没接过，我可不认我是小妾。再说了，我家夫君都不认为我是小妾，我自己何必妄自菲薄咧。”

“你……你可知这话大逆不道？抗旨不遵要株连九族。”林清音颤声。

“我独来独往，九族就我一个人，要诛我，也得看他抓不抓得到我。”对此，商琴无比自信。

“还有我们。”林清音气怒提醒，“谁都知道你姓林，是林谨之的女儿。你没听公主叫你，都是喊你林氏，喊我小林氏？你自己逃了不打紧，我们怎么办？我不想死！”

“你们可以和皇帝争辩，你们和我没关系嘛。”

“争辩能有用？”林清音尖叫，站起身来指着商琴的鼻子，“林书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皇上认定的事，除了听从，岂有争辩的道理？你……你自己大逆不道不打紧，你还想把我们也拉到和你一样大逆不道违抗圣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