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皇宫里头沉闷压抑的氛围不同,护国公凌家可是热闹的有些过了头。
凌战从边塞回来也有些时日了,为了减轻皇上对凌家这样积年老臣的顾虑,这些日子渐渐有了弃武从文的念头,兜兜转转领了一个翰林院的虚职,说是正四品,到底没有什么实权,不过就是明升暗贬罢了。
可以他的年纪,能得这样的位置,又能免了军旅辛苦,落在旁人眼里也算是皇恩浩荡。
再加上凌肃年事已高,国公爷的位置是实打实的与凌战捆绑在了一处,所以,这个新贵之称单看面上倒也过得去了。
即是新贵,又到了年纪,提亲说媒的人自然是要将门槛踏破的,毕竟,那个与凌小爷有过“婚约”的言三爷如今已被逐出了言家,虽说另领了一份皇差,可眼看着是回不来了。
凌战的皮相本就吃香,又顶着那样一个好身份,富贵荣华全都握在手里,上无父母,旁无兄弟,根正苗红的一根光棍,自然招人稀罕。
只是……这凌府的门,也太难进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仆从了了的凌府也开始戒备森严起来,旁的不多说,只看门口那两个像石狮子一样的粗壮门童就足够叫人畏惧了。
护左,护佑,一样的黝黑粗壮,一样的面目可憎,至少,对那些想要求亲说媒的人来说,就是这样。
好在,不管是妇人还是媒婆,在毅力这事儿上不会输给任何人,她们虽因为无门可入而愤恨恼怒,可要她们彻底放弃离了这儿也是不可能的。
都说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有头疼脑热的时候,只要大门守得好,不怕门童不病倒。
因此,凌府门口整日熙熙攘攘,便是晚上也能瞧见有那些红装素裹,浓妆艳抹的妇人在那儿探头探脑。
这样奇异的景象,在这皇城里头早已不是新闻,最初的时候,也有百姓成群的聚在一处,凑趣时也常常拿来调侃。
说什么凌府的铁树不开花,一开就是满枝头。
什么一爷一孙满是阳刚的庭园,眼看着就要破了阴气,也不知哪家闺女得这大福,可以入主护国公府,假以时日,但凡剩下一儿半女,那都是泼天的富贵,千娇万宠的福气。
传闻纷纷,倒是叫这皇城兴奋了好一阵子,可也只是一阵子。
八卦这样东西,时更时新,没有哪条能横行过月余去,护国公府自然也不例外。
到了今儿,凌府门前的异像,过路的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离京几月才从异域回来的卢耿毅。
从皇宫出来后,他奉皇命来了凌府一趟,不过是将凌肃牵挂的言三公子的情况说一说,好安他老人家的心,谁曾想,一下轿,就看到一个妇人捏着帕子不管不顾的往里冲,两个黑黢黢的大汉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既不动手也不退让,只由着那妇人掰扯。
“大人,您好歹帮着进去通报一回。”妇人馋着脸陪笑道,手上是一个明晃晃的金镯子,堂而皇之的往护左手里塞:“早前您说凌小公爷不在,眼下我可是看着他进去了,您总不能告诉我还不在吧?”
护左被为难,被个花枝招展的妇人大庭广众的揩油,若是换了旁人大约早急了,可他也不是旁人。
铮铮铁汉一动不动,不说身体了,竟是连眼皮也没有多抬一个角度,只是认认真真的开着门前的花岗石地砖,一字一句道:“我家大人不得空闲,还请大姐暂且回去吧。改日也不要再来了。”
绕是卢耿毅这样心性严谨的人,听的这样一本正经不留余地的拒绝也不由失笑,凌老将军丢在门口这两人倒是像极了他年轻时候的风格。
媒婆碰了壁,周围又是嘻嘻哈哈的讥笑,便是面皮再厚也无法多待了,提着金镯子灰溜溜的落荒而逃,边走边骂:“笑什么笑,老娘进不去,难道你们就能进去?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