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躲在街边的租界巡捕们,很快就发现,远处街口处的袭击者,似乎并不想与他们为敌。因为从他们听到枪声到现在位置,巡捕房的人,还没有任何一个受伤或是死亡。为了验证这个猜测,甚至有一个巡捕故意不小心的露出半个身子,却不见袭击者朝自己射出子弹。
相互间暗自传递消息的巡捕们,随即放下心来,甚至还有心大之人,还蹲坐在街边抽起了烟。“八嘎!这些家伙的良心,死啦死啦的!”巡捕们的做派,令剩余的那些便衣特务们,恨的牙齿发痒。气不过他们当即就骂出声来,可这些一脸讥笑的租界巡捕们,却理也不理剩余的这些便衣特务,更有甚者,已经在琢磨这些便衣特务中到底能有几个可以活着离开这里。
带队的外籍警官见状,干脆招呼手下的租界巡捕,顺着街边往后面退去,他担心一会有流弹伤到自己或是这些巡捕。此刻在楼顶上重新装填子弹的唐城,也没有想到租界巡捕房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特高课的便衣特务划清界线。可他转眼一想,这样似乎也不错,至少自己一会继续开枪的时候,不用再担心会误伤到那些巡捕。
巡捕房的人悄悄后撤,跟自己这些人拉开距离,这并不算是什么好事,剩余的这些便衣特务再次恨的牙齿发痒。可这里毕竟是在租界的地盘里,在日军全面控制和接管整个上海之前,他们也不能当众袭击巡捕房的人。一阵压抑的叫骂之后,街道里渐渐安静下来,可街口这里的枪焰却还是不时闪出。
占据这居高临下优势的唐城,怎么可能白白浪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快速拉动枪栓的他,将弹仓里的子弹一发接着一发打出去,很快就又打光了弹仓里的五发子弹。距离街口这里数十米外的另一条街道里,昔日热衷于夜生活的夜猫子们,今晚一个不见,只有几个租界巡捕,正叼着香烟围聚在街边。
“三哥,咱们真的不过去啊!”一个面相憨厚的年轻巡捕,低声问着他们中看着年纪最长的老巡捕。后者并没有马上开口,只是斜起眼皮扫了对方一眼,然后背靠着墙壁慢慢蹲了下来。他这么一蹲下来,其他的巡捕也都跟着蹲下身子来,众人眼巴巴的看这个被称为三哥的老巡捕。三哥接连抽了几口烟之后,这才抬眼环视自己的这几个同伴,几个呼吸之后,三哥才终于开口言道。
“平时都跟你们说了,在租界做事,要多看多听少说话,最主要的是,要少惹麻烦!”三哥顿住话音,随即伸手指向枪声传来的方向,眼神中却已经透出一丝厉色来。“仔细听听这枪声,这是步枪的枪声,能使用步枪在租界里开枪的人,能是普通人?咱们六个人,满共也就只有我腰里的这支小左轮,这东西怕是连猪都打不死。你们要是嫌命长了,随便你们,可别拉上我去送死。”
三哥的话,虽说听着不好听,可这几个巡捕却已经明白了三哥的意思。几乎能算是手无寸铁的他们,傻乎乎的跑去响枪的地方,一个弄不好,那可就是丢掉性命的下场。“要我说,咱们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就好!干嘛上赶着去捧日本人的臭脚!”一个左眼下有一条伤疤的巡捕,瓮声瓮气的言道,其他人便马上点头称是,他们谁都不会嫌自己的命长。
无独有偶,在三哥他们所在街道斜对面的另一条街道里,同样围聚着几个租界巡捕,他们同样不愿意去冒这个险。如果是能见度良好的白天,听到枪声的他们,或许还会冒险进入事发地段。可现在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贸贸然的参合进入,谁都知道子弹不长眼,万一出了事情,承担后果只能是他们自己。
诸多的机缘巧合之下,一心期待救援出现的剩余便衣特务们,始终没有等来支援,只能被唐城一枪一个,逐个射杀在这条街道里。单调的枪声,像极了在夜色中被敲响的丧钟,每一声枪响,都代表有一名便衣特务被射杀。楼顶上的唐城,这已经是第四次重新装填子弹,而对面街道里,借助夜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