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畏惧。
邓绥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一转身便撞上了耿夑锋利的目光,立即低下头,有些怯生生道“我为将军画了一幅画。”
说着,便从衣袖里取出了卷轴,不由分说便塞到了耿燮的手里,趁机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那古铜色的脸在微弱的晨曦中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棱角分明像是雕塑一般,细长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日月星河。不知为什么,邓绥的心突然跳的飞快,手心也开始微微冒汗。
耿燮有些诧异的接过了画轴,可是在他即将打开的瞬间,邓绥却突然转身跑开了。耿夑有些莫名,低头来看,只见画上的人着一身玄黑戎装,骑在一匹正在驰骋的骏马上,注视着天边初升的朝阳,目光坚定而辽阔。
耿燮曾经听闻邓绥画功了得,却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功夫竟如此精妙。画上人脸部的轮廓像极了自己,但好像比自己更多了一丝柔和,身上的盔甲,马头的骢毛,刻画之细致,冀州城技艺最高超的画师怕也不过如此。
他仔细端详了许久,方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现在他知道了,在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眼中,自己原来是这个样子。
邓绥回到闺房后,心还是跳的很快,手上也还是湿热的,路过铜镜时,她看到了自己如红霞漫天的脸颊。
山海关乃是大汉第一关隘,也是大汉和鲜卑之间的屏障,自古以来关内为汉,关外则是鲜卑游牧活动之处。
五年之前,耿燮就曾在山海关与鲜卑打过一次恶战。当时的鲜卑首领拓跋铸是个有雄才大略之人,带领鲜卑人先后击败了西羌、挹娄等多个部落,迅速从几千人的散兵游勇发展到三万骁勇善战的骑兵,声势浩大。可惜拓跋铸急于求成,不自量力地挑战大汉,窦宪命当时还是车郎将的耿燮率两万精兵在山海关重挫拓跋铸的骑兵,拓跋铸本人也负伤而逃,不出一月便不治而亡。
自此鲜卑开始衰落,销声匿迹了五年之久,直到拓跋铸的侄子拓跋铖篡位,此人也颇具将帅之才,他能得到王位主要是得到了鲜卑老将巫木归的支持,巫木归带领几百人的鲜卑骑兵一路向北兼并了若干小部落,补充兵力,养精蓄锐,令鲜卑逐渐恢复了元气。可是这拓跋铖的脾气却和他那伯父一样急躁。去岁以来,草原大旱,鲜卑民不聊生,拓跋铖便不顾巫木归的劝阻,执意入关抢掠。
鲜卑是游牧民族,马上本领不容小觑,所以耿燮也将冀州军队中最精锐的三千骑兵交与林忠。冀州相去山海关千余里,骑兵昼行也需要五天时间。林忠起初还真是担心邓骘没经受过长途跋涉,路上会叫苦,没想到他的体力和忍耐力丝毫不输那些老兵,看来确实是个打仗的好料子。只是这小子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每次扎营,那些老兵们成群的一起插科打诨,他就一个人沉默的坐在旁边的土丘上,跟谁也不搭话。
行军五日终于到达了山海关,这里西倚燕山,东临渤海,地势险要,当年始皇帝在此修筑了长城,是万里长城的,也是在中原和蛮夷部落之间构建起的天然屏障。大汉建邦以来,鲜卑人就常在此带活动,曾经被武帝驱赶到大兴安岭一带,后来随着大汉的衰落,匈奴、鲜卑、西羌等蛮夷势力又逐渐扩大,王莽之乱时尤为猖獗,直到光武皇帝重振汉室方才有所收敛。
入夜时分,林忠命令大军安营扎寨,鲜卑人行踪不定,喜欢偷袭,越靠近他们就越有被偷袭的危险,所以今夜的防守更需加强一些。同时,林忠派出一小队人马趁夜打探敌情。
将士们生起篝火,煮上干粮,今晚要吃的饱一些,明天就要面对一场生死未卜的恶战,说不定吃饭的脑袋很快就不在了。
此刻林忠正在营帐内与偏将商讨军事,随军护卫前来通报说邓骘求见。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子有何事寻自己?林忠有些意外,便让护卫带邓骘入账。
没想到邓骘此番前来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