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木牌便等同于匈奴战士的生命,非死不会摘下。
而且,每一场战事,匈奴人都会将木牌统一刻成不同的形状,这样,人们便会永远记得他们是死于哪一场战争,而那些骁勇善战的匈奴男子,也常常会以身上所悬挂的木牌数量作为英雄的象征。
年轻统领紧紧盯着这块木牌,眼睛中闪现着异样的光。此刻,在他的腰间悬挂着一模一样的一块木牌,唯一的区别是上面所刻的名字。在他拿到这块木牌的瞬间,他便知道这块木牌所代表的含义。
那是一场深深镌刻入他生命的战争,尽管在此之后他频繁的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但都不及这一场战争对于他的意义。
那年於除鞬十四岁,跟随父汗北单于第一次上战场,迎接他的便是那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稽落山之战。当时北单于施计将汉三万大军困于稽落山峡谷,致使汉军进退维谷。巨石火箭齐发,就在汉军仓皇之际,北单于带着於除鞬和上万匈奴铁骑倾巢而出,将汉军冲的七零八落,毫无招架之力。他挥舞着父汗赐予他的宝刀,将一个一个汉人斩落马下,汉人的鲜血不断的喷射向他的脸上和身上,汉人的头颅和四肢不断的在他面前飞过,这让十四岁的於除鞬既兴奋又刺激,屠杀带给他的畅快无与伦比,也让他更加坚信自己生来便属于战场。
然而,他的畅快并没有维持更久。就在汉军死伤惨重奄奄一息之际,一个人犹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将匈奴杀的措手不及。这个人率领的骑兵完全不输匈奴铁骑,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就在匈奴方才杀红了眼的时候,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派出骑兵解决了峡谷两侧山坡上的匈奴人,占领了最关键的制高点。而彼时的匈奴人,便易地而处成为和此前他们屠刀下的汉军一样的俎上鱼肉。
那一战匈奴伤亡惨重,北单于负伤,於除鞬最亲近的兄弟战死。在亲信的拼死相护下,北单于带着於除鞬终于逃出生天。此战之后,稽落山,成为汉军和匈奴人最大的坟墓,从来未有一战,双方死伤都如此惨重,无数汉人和匈奴人共同埋葬在了这片土地。
后来,於除鞬终于知道那个天神一般的悍将是何人,他的名字叫窦宪。
再后来,於除鞬始终没有机会与这个将名字刻在自己心头的人决一胜负,但是代表那一战的木牌,他一直挂在自己的腰际,提醒着他对汉人,对窦宪,刻骨的仇恨。
此时此刻,他手中的这块木牌,触目惊心的让他再次回想起那血腥的一幕幕情景。於除鞬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变形,他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领,低吼道“你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他现在人在哪里?”
女人毫无挣扎之意的任他揪着,气若游丝的回答道“他是匈奴人,被汉军俘虏,途中沿路逃出。是,是我救了他······”女人在说出这些的时候,眉眼中尽是掩藏不住的悲恸“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我便将他藏在家中,秘密请人医治,救了他一命······再后来,我们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生下了这个女儿。”
女人低下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孩儿,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接着说道“朝廷追杀我男人,族人也容不下我们,所以我们只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没想到,过了十二年,还是被人发现,他们一路追,我们一路逃,我男人,被他们杀死了,临死前,他告诉我,让我一路向北,过了阴山,就是他的家乡,找到他的族人,永生不要再踏回中原······”
话音未落地,女人突然剧烈的咳起来,鲜血一口一口的喷出,面如金箔。
於除鞬将木牌塞回女人手里,站起身来,对身后的手下命令道“把这二人带回去。”
女人突然挣扎着向前爬了一步,跪倒在於除鞬脚下,双手握住於除鞬的牛皮靴,眼中含泪仰视着他,乞求道“将军,求求你,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