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山下溃败的滇彭并未就此善罢甘休。但这次失败的教训让他明白,汉军绝不是纸老虎。这一战后,邓骘加强了凉州都尉府的兵力,如今凉州防守固若金汤,再加上有耿夑这个百战沙场威名赫赫的猛将,要想正面硬战几乎占不到丝毫便宜。
就在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算不得盟友的故人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於除鞬,这个同样失利于大汉的枭雄,在西羌人的溃败中,发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与滇彭不同的是,於除鞬在好战和彪悍之外,多了几分阴险狡诈。十七年前燕然山下的那场大败,让北匈奴的元气彻底大伤,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仍未恢复到当年巅峰时期的军力。也正因如此,於除鞬不得不屡出奇兵,甚至不惜以卷入大汉皇室内部争斗的方式,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让匈奴的铁蹄肆意踏入中原的疆土。
西羌与北匈奴,数百年来与大汉缠斗不休的两个最危险的敌人,再一次联手。自和帝登基以来,边塞最凶险的一场风暴在迅速酝酿。
滇彭撤回金城后,用了短短不足一月的时间,竟然又集结起近五万的兵力。按照此前与於除鞬达成的密谋,滇彭再一次率兵大军压境,直指祁连山而来。
凉州都尉府这边,邓骘调拨过来的一万兵力刚刚到位,尚未来得及编排操练,便要立即迎接西羌虎狼之兵这一番更为猛烈的冲击。
耿夑兵分两路,副将林忠率领都尉府原驻军死守城防,他本人则亲率新增的一万士兵沿路设下重重据点,准备利用地形的优势在祁连山谷中歼灭羌军主力。
没想到一向蛮勇无谋的滇彭这一次却突然改变了策略,他也将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兵力从祁连山中杀出,缠住耿燮部,一路竟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祁连山,取道河内,径往东南方向而去。由于凉州兵力集结在祁连山一带,河内防守空虚,根本无力抵挡滇彭亲率的三万西羌铁骑。
得知羌军动向的耿燮立刻便意识到,滇彭这是声东击西之策。而从他的去向来看,他真正的目的地,可能正是耿燮最担心的地方——玉门关。
因为玉门关外,是耿燮的老对手,北匈奴。
胡羌联手,汉军的噩梦。
就在耿燮派出八百里加急传令兵分两路传令至西域都护府和冀州大将军府的同时,北匈奴在玉门关外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北匈奴可谓孤注一掷,压上了全部兵力,如乌云压境一般奔袭玉门关而来。胡角声声激荡山谷河川,马蹄阵阵卷起千里飞尘。
玉门关驻防一向森严,都尉班勇擅长防守,面对来势汹汹的匈奴人指挥自若,可於除键这一次却改变了打法,他没有下令强攻,而是将两万余强兵列阵城下,封死各处交通要害。围而不攻,於除键的意图十分明显,就是要切断关内守军的粮草供应,困死城内守军,逼班勇出来决战。
凉州都尉府和玉门关的两封急报先后达到邓骘的手上,这位年轻的统帅预感到,一场关乎大汉生死存亡的大战一触即发。
自他上任大将军以来,边塞大大小小的战事已历经不下十场,每一战他对汉军的胜利都从未有过丝毫怀疑。厉兵秣马十余年,对于自己手下的这十余万汉军,他有充足的自信;对于耿燮、任尚、班勇这些名将更是有充足的自信。可这一次,邓骘却感觉到不安和狂躁。
与北匈奴的上一次较量还是在永元二年,相去十余载。也是在那一役中,初出茅庐的邓骘因为冒进大意而被於除鞬俘虏。如今即使邓骘已官拜大将军,但这桩事在他的戎马生涯中恐怕都是一个无法磨灭的阴影。
关山王於除鞬,大汉最危险的敌人,也是邓骘最想征服和消灭的敌人,他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立刻看到这个骄纵狂妄的男人作为自己的俘虏匍匐于脚下。于是,邓骘决定亲率大军驰援玉门关,他不止要亲自打败北匈奴,更是要亲手俘虏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