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四郎得到信赶来时,周立重已经都快被拉到县衙了,一看到四叔,他立即激动的和他挥手,叫道:“四叔,四叔,我们的粮食还在城门呢……”
正拉着周立重的管事们看到周四郎,立即松开了周立重的手,脸上是一片惋惜。
怎么是这抠门泼皮的子侄?
周四郎冲上去将周立重给拽回来,连连和众人行礼,笑眯眯的道:“各位是要买粮呀,缘分缘分,都是缘分呀,立重,快过来叫人,这是陈记粮铺的管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周四郎做生意又死命要价,还滑不溜手,对上他的笑脸,大家还是挤出了笑脸回应,然后一脸惋惜的和他另外约定时间看粮食。
他们是今儿一早收到消息,说是京城的人要到了,随行的不仅有赈济的药材,还有跟在车队后面来的粮商。
虽然他们库存里也还有粮食,但今年特殊,粮食这种东西他们是不会嫌多的。
所以早早等在城门口,一确定了那批粮食的东家立即把人给拉进城,本想去酒楼里吃顿饭,顺便谈个生意。
谁知道县衙也打了粮食的主意,他们只能跟着一路往县衙来。
本来还疑惑呢,怎么这东家这么年轻,看着才及冠的样子。
这么年轻的小子也敢在这时候运粮食上夏州城,谋算不一定有,但一定够胆气。
谁知道竟然是周四郎的子侄。
众人走远后纷纷摇头,知道想从周立重手里占便宜是不可能了。
周四郎见人都走了便拖着周立重往城门去,问道:“谁看着粮食呢?”
“莆村的佃户,我才给他们发了粮食,还没得及让他们启程呢,四叔,城里生病的人多,我和他们说好了不让他们进城的,我们得叫人去把粮食拉进来。”
周四郎道:“立君和向铭学带着三子他们去了,我是走到半路听说你被人拉走赶过来救你的,你也是,胆子这么大,认识他们是谁吗就跟他们走?”
他道:“你也不怕他们灌你酒,硬给你在文书上按手印。”
走南闯北时这样坑人的事儿他们也不是没经历过,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都有过呢。
周立重就道:“打头的是县衙的吏员,我总不能不给面子,而且这不是杨大人的辖下吗?”
对别人他没信心,对杨和书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觉得他管理的官吏敢强买强卖。
周四郎就问:“你一个人来的?立威怎么没跟着?”
周立重就憨憨一笑,“家里总要留一个知道管账的人。”
他顿了顿后道:“我媳妇还有三妹也都来了。”
周四郎瞪眼,“她们来干嘛?这儿危险着呢,我们都没敢随便出门,她们……”
周四郎突然想起来,大侄媳妇和立如都是大夫……
周立重就对周四郎点头,“朝廷发了招募公文,她们就报名了。”
他道:“来的人很多,民间的大夫便有九个了,济世堂的陶大夫也来了,本来丁大夫也要来的,可京城那边也有人患了天花,朝廷留下了好几个大夫……”
郑辜也在和周满做汇报,“京城也发现了天花,师父你们才离开没两天,就有人悄悄来济世堂看病,那人身上的痘疹都坏了,身高热,丁大夫只看一眼便知道救不回来,因为身起痘,一时不确定是天花还是水痘,但听他们说话不像是京城人,像北边来的,所以就报到了县衙。”
“唐县令顺着线往下一查才知道,他们是从夏州偷偷出来求医的,和他们一样的人还有不少,好在发现的及时,现在京城的天花病患是三十八人,其中有三十二人是新添的。”
也就是说六个人就传染了三十二个人。
满宝揉了揉额头,问道:“京城人口这么多,既然那里都有天花了,你们怎么还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