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鸿达目光一转,本想应的,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拒绝:“罢了,既然他病了,我就不去叨扰了。”
他笑了笑,又扇了两下折扇,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道了声“告辞”,便收了折扇,策马走了。
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斗篷随风飞舞,猎猎作响。
“康……”楚令宇张嘴想喊住康鸿达,又怕自己强人所难,反而激怒了对方,就这么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
马车一侧的窗帘被人从里头挑起,露出刘氏那张丰腴的面庞,脸上写满了疑惑。
“老爷?”刘氏唤了一声,问道,“这位康大人是谁啊?”
刘氏方才在马车里悄悄撩开窗帘打量康鸿达好一会儿了,从自家老爷的态度,看得出对方非富即贵。只可惜他们俩站得远了点,刘氏没听清他们在聊什么,只隐约听到楚令宇喊了好几声康大人。
“……”楚令宇没说话,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
待刘氏拉了下他的袖子,他才没好气地说道:“这京城中有几个姓康的?”他觉得刘氏真是个榆木脑袋!
刘氏略略一想,就想到了某个赫赫有名的名字,倒吸了一口冷气,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难道是康……”
她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咽了下口水,有些诚惶诚恐地问道:“老爷,康鸿达来来做什么?”
他们坐的马车继续往角门方向缓缓驶去。
楚令宇摸着人中的短须,沉声道:“他说是来看逸哥儿的,结果竟然连门都进不了,大嫂让人把他给打发了。”
刘氏:“……”
刘氏的目光已经从楚令宇脸上移开,若有所思地揉着帕子。
她想到了靖勇伯父的孟铭思。
楚令宇深深地拧起了眉头,忍不住就对着刘氏抱怨了一通:“果然是妇道人家,不知道分寸!”
“也不想想这康鸿达是我们‘怠慢’得起的吗?!”
“那可是康鸿达啊!是别人家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居然连我们楚家的门都进不了。”楚令宇越说越慌,“康鸿达这个人,是有名的锱铢必较,也不知道我们楚家会不会被秋后算账。”
“现在我们家已经够乱了,要是再得罪了康鸿达,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
刘氏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楚令宇的话,一针见血地问道:“来看逸哥儿?老爷,你说他为什么会突发奇想地来看逸哥儿呢?”
“……”楚令宇动了动眉梢,无言以对,他哪里知道啊!
对着康鸿达,他也不好刨根问底啊,这不是招人嫌吗?!
刘氏心里为自家老爷的迟钝感到无语,拉了拉他的袖子,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他莫不是看上逸哥儿了吧?”她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可以听到。
“……”楚令宇猛然瞪大了眼,像是被雷劈似的,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原本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刚才看到康鸿达的时候,他只想着机会难得,先与对方结交一番再说,根本就没空想别的。
现在听刘氏这么一提点,楚令宇就是再迟钝,也开始明白过来了,想起了京中的一些流言蜚语。
京城一直有传言说,康鸿达好龙阳之风,尤其偏爱那种十几岁、长相漂亮的男孩子,为人一向喜新厌旧,一旦他的男宠过了十五六岁,他也就对人家弃若敝履了。
等来年楚云逸就十三岁了,他这个年纪正是康鸿达最中意的年纪,莫不是他真的瞧上楚云逸了?
想到这里,楚令宇一颗心怦怦地狂跳不止。
“难道是真的?”楚令宇似是自语道。
刘氏肯定地点头:“一定是,不然他闲着没事怎么会来我们府里?”
以康鸿达的地位,特意问候一个无官职、无品级的侯府庶长子,未免太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