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爹搀起张禄,把他扶到太师椅上,吩咐张艳用湿毛巾擦拭一下张禄的脸,自己也洗了一把脸。
三人正式落座,张艳见柳老爹脸色缓和了许多,就给张禄和柳老爹斟满酒,柳老爹笑着说,“小艳,这里没有外人,你也倒上吧,陪着我俩喝个痛快!”
张禄也笑着对张艳说,“小艳,俗话说的好,宰相肚里能撑船,文德少爷是真男人,胸襟坦荡,洞察秋毫,你爷爷我今天又受教了,你能嫁到柳家大院,能成为文德少爷的儿媳,就是咱老张家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柳老爹真诚对张禄说道,“张老爷子,从现在起不要再称呼我文德少爷!这个称呼三十多年前还行,那时三嫚跟我......。”
柳老爹情不自禁地说出张三嫚,意识到在张艳面前谈这些不合时宜,他马上改口道,“张老爷子,你还是喊我文德吧,我听着舒服,我俩整整有二十五年没坐在一起了。来,为逝去的光阴,为往事干杯!”柳老爹举起酒杯和张禄的酒杯碰了一下,俩人一饮而尽。
张艳一声不吱,只是利落地给他俩倒酒夹菜,眼前的这两个男人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都是她的人生导师,张禄陪伴她走过了十九年的光阴,教给了她一身的本领,包括如何应付各色男人,而柳老爹将引领她在将来漫长的岁月里乘风破浪,重振柳家大院,柳老爹在她的心中就像大海一样深不可测,就像刚才,引以为傲的爷爷在柳老爹面前卑微得就像一颗尘埃,而柳老爹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山!
“文德,我早就想跟你敞开心扉彻夜长谈了,否则我死不瞑目,但一直没有机会接近你,你是最有可能成为我姑爷的男人,但造化弄人,三嫚没有福气嫁入柳家大院,好在上天垂怜,让我的乖孙女如愿以偿地嫁进柳家大院,并且是你用八抬大轿把她风风光光地抬进柳家大院,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经原谅了我,文德,你的心胸也许是你年轻时跑海运所历练出的,真的像大海一样宽广,你竟然手里拿着这块腰牌二十多年......”说道这儿张禄又控制不住哭了起来,这块刻着自己名字的腰牌,是当年自己和姜俊卿暗通款曲时私下赠与的信物,也是姜俊卿上吊自杀的证物,张禄不知道,柳老爹手里曾经还有一封姜俊卿临死时写给儿子柳老爹的遗书,那封遗书,柳老爹看完后就毫不犹豫地烧毁了,姜俊卿在给柳老爹的遗书里百般为张禄开脱,并告诉柳老爹张禄多次救过柳衍祖的命,所以这么多年柳老爹才忍而不发,他一直在观察张禄的真正面貌,结果发现张禄为人处世颇有章法,是个真男人,曾经的过往让柳老爹深深明白,人心似海,人性似水,人生如梦,那些标榜自己是君子是圣人的人,无一例外的都是伪君子真小人!
“爷爷,我爹说了,过去的恩怨都路归路桥归桥两清了,你就不要纠结在往事里不能自拔了,现在咱们是一家人,爹对我胜似亲爹,你应该高兴才是,咱们喝酒,菜都凉了。”在张艳再三劝慰下,张禄止住悲伤,睹物思人,让他更加思念死去多年的姜俊卿。
柳老爹端起酒杯,轻吟道,“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张老爷子,老亲家,还是那句话,与往事干杯,珍惜曾经所有!”说罢一饮而尽!
张禄端起酒杯,饱含深情地说道,“文德,你说的没错,你选用杜甫的这首诗作为邀请函,我备受启发和感动,士为知己者死,我侍奉过柳家大院三代主人,代代都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你我冰释前嫌,又结为儿女亲家,这是我多年的夙愿,三嫚没有实现,张艳帮我实现了这个愿望。人生真得就像一场梦,真似幻,幻如真,缥缥缈缈,一生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但日月仍存,江河照流!你说得对,与往事干杯,珍惜当下所有!”张禄也是一饮而尽。
“张老爷子,三嫚也不能说没有实现你的愿望,我和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