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帮柳老爹把裘皮大衣穿上,又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把棉帽戴上,送柳老爹出门,刚跨出院门,差点跟蕙兰撞了个满怀,张艳赶紧向蕙兰拜年,“小姨,过年好。”
蕙兰只是点了点头,搂住柳老爹的胳膊娇笑着说,“姐夫,过年好,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柳老爹笑着说,“过年的话我收下了,红包嘛,在你姐哪儿,她在西屋睡觉,你赶快去要吧。”
“姐夫,不许耍赖,每年都是两份红包,姐给是姐的,你给是你的。”
“蕙兰,那我到你家吃酒算不算红包?”
“姐夫,你真地要去张家拜年还留下吃酒?”
柳老爹晃了晃手中的酒,蕙兰喜出望外,毫无顾忌地踮着脚亲了柳老爹一口,要知道就算当年自己和世宝成亲那么重要的日子,柳老爹都没踏进张家一步,这些年自己虽然在张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总觉着还不够气势,自己的娘家明明是王家,但在蕙兰心里一直把柳家大院当成娘家,把柳老爹当成最亲的人,能给自己撑腰的男人,美中不足的就是柳老爹既然同意自己嫁给世宝,他本人却与张家始终保持着距离,两家之间总有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除了张艳从小就出入柳家大院外,张家人也是对柳家大院望而却步,张艳与仁章成亲,世宝作为送亲的主客不得不去外,张禄这个做梦都想着进柳家大院的老人硬是没有去,蕙兰这么多年除了偶尔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她始终不清楚柳张两家到底有啥恩怨,也在私底下多次问过柳老爹,柳老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柳老爹竟然破天荒地主动去张家,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喜事,她笑着对柳老爹说,“姐夫,你等我一下,我到西屋给我姐拜年后,就陪你一起去张家。”柳老爹用手指点了一下蕙兰的额头,“瞎说,什么去张家,是去你家。”
蕙兰匆匆给柳老娘拜年后,就亲热地搂着柳老爹的胳膊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张家,张继福正在院子里练习太极拳,听见蕙兰清脆的笑声,转头一看蕙兰搂着柳老爹的胳膊已经走进了院子,当时就呆若木鸡说不出话来,蕙兰笑着说,“小叔,你亲家拜年来了,还不赶快接客?”张继福这才如梦初醒,很不自然地笑着对柳老爹说,“亲家,过年好!”然后双手接过柳老爹手里的酒,柳老爹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道,“继福兄弟,过年好!”张禄听见院里的动静,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柳老爹站在院里跟继福寒暄,他高兴地大声喊道,“亲家公,过年好啊!”柳老爹快走两步,握着张禄的手热情地说道,“伯父,你老过年好!”这是柳老爹二十多年来首次开口喊张禄伯父,张禄激动得热泪盈眶,眼前的柳老爹从小就尊称自己伯父,那时候自己还称呼柳老爹是文德少爷,他对柳老爹喜爱有加,一心想把三嫚许配给他,柳老爹和三嫚也是情投意合,但硬是被柳衍祖给拆散了,这成了张禄一生的痛点,后来姜俊卿的死成了柳张两家的分水岭,从此柳老爹跟自己就成了陌路人,张艳与仁章成亲后,张禄与柳老爹通过一次开诚布公的私会,俩人冰释前嫌言归于好,即使这样张禄也万万想不到柳老爹能在大年初一堂而皇之地登门给自己拜年,还恢复了二十多年前对自己的尊称,他扔掉拐杖,双手握着柳老爹的手,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柳老爹用另一只手扶着张禄的肩膀,充满感情地说,“伯父,从昨天起我就把柳家大院正式交给柳张艳打理了,她现在是柳家大院名副其实的女主人,以后我得闲就来看望你。”
世宝听信后也从后院跑过来向柳老爹拜年,他虔诚地对柳老爹说,“二叔,过年好!”柳老爹点点头笑着对张禄说,“伯父,你看咱柳张俩家的辈分现在是乱麻一团,世宝从柳张艳哪儿论得喊我二叔,从蕙兰哪儿论就可以喊我姐夫。”世宝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张禄这时心情也平静了下来,他摆着手对柳老爹笑着说,“亲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