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想了想,惊呼道,“砥辛里!美军在砥辛里就是这样子,我记得太清楚了,在砥辛里最后决战的时候,他们不要命地跟我们硬拼,双方从早晨缠斗到傍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直到最后我们主动撤出战斗,他们才鸣金收兵。义章,现在我完全理解了你的战术部署,看样子,我们最艰苦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哪。”
“是的,李团长,这就是我昨天反复强调的一点,我们没有制空权,这是致命伤,美军暂时没了大炮,但他们还有轰炸机,只要天色一亮,他们就会肆无忌惮地轰炸种子山,你看看我们脚下被炸起的浮土,都有一尺多深了,这才两天就炸成了这样。另外,安吉尔的二十五团只是被我们打疼了,并不怕我们,今日一战非常关键,我到102高地督战,你到103高地督战,韩政委坐镇指挥所,你看咋样?”
“义章,这样安排固然很好,我就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这几天你几乎没有休息,这才第三天,至少还要坚持十天呢,你可不能累垮了,你是咱种子山的定海神针哪!”
柳义章憨厚地笑了笑,他知道李文忠是真关心自己的身体,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若无其事地说道,“李团长,我是练家子出身,再熬上三天三夜也没问题,走,咱俩分头行动。”
柳义章来到102高地时,战士们正在吃早饭,他们见到柳义章,赶紧放下饭碗,纷纷三哥三哥地叫了起来,柳义章楞了一下,马上微笑着跟战士们挥手致意。
二营营长王大地赶紧跑到柳义章跟前,忐忑不安地说道,“柳指挥,战士们看见一营的人都喊你三哥,就问我,他们可不可以也喊你三哥,我自作主张就同意了,你不会生气吧?”
柳义章看着略显紧张的王大地,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对二营的战士们大声讲道,“二营的兄弟们,你们都是我柳义章的亲密战友,也是我的好兄弟,喊我三哥当然没有问题,在战火连天的种子山,能与兄弟们同生死共进退,是我柳义章的荣幸,只是你们当中好多人年龄都比我大,我这是有占便宜的嫌疑啊。”
战士们听了柳义章的话,都轻松地笑了起来,“柳指挥,你年龄再小,我们也愿意喊你三哥,因为你确实像兄长一样关心和爱护我们。”
柳义章又笑着说,“三哥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就像你们喊我柳指挥一样,但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你们是真心实意的把我当成了你们的亲人,那我也告诉兄弟们,我可能记不住你们每个人的名字,但我会永远地记住你们的模样,记住你们信赖的眼光,刚才大家目睹了炮兵兄弟们向敌人开炮,我就是要告诉美国佬,想到种子山撒野,得问问我们手中的枪炮答应不答应,兄弟们,有没有信心守住种子山?”
“柳家军必胜!”“柳家军必胜!”“柳家军必胜!”战士们振臂高呼。
“好,大家赶紧吃早饭,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话音刚落,美帝的轰炸机成排的飞来,李奇微听了安吉尔的报告,中国军队昨天夜袭了雪峰里,炸毁了二十五团的炮兵营,李奇微气得七窍生烟,命令航空兵对种子山进行地毯式不间歇轰炸,誓把种子山夷为平地,二十多架轰炸机对不到几十平方公里的种子山开始了长时间的轰炸,数千枚炸 弹倾泻而下,种子山顿时陷于火海之中,树木燃烧的浓烟与炸 弹炸起的尘土随风弥漫在牧鹿原的上空
吴祥森急忙电话联系种子山指挥所,电话已经打不通了,种子山的通讯设施已被炸毁,失去了与军部的联系,王石光派出的侦察兵回来报告,种子山被美军二十五团五千多人围得水泄不通,二十多架轰炸机轮番轰炸,五团伤亡情况无法侦查,吴祥森神情严肃地望向种子山,他知道种子山现在就是一座人间炼狱!
柳义章跟柳昚躲在102高地的坑道里,浓烟火 药味呛得战士们咳嗽不止,炸 弹不时地落到战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