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该吃早饭了。”
战德胜带着两名战士把董铮和柳义章的早饭端了进来。
“义章,来,咱俩一边吃一边谈。”董铮意犹未尽,每次见到柳义章,都有说不完的话。
“首长,怎么你也吃白菜酱黄豆?”柳义章见餐桌上摆了一小碟胶东特色小咸菜,惊喜地问道。
“义章,别小瞧了这碟小咸菜,它能让我品尝到乡愁。”
“首长,你戎马半生,饱受离别之苦!我这次回国探亲,一定带着雨桐去黄冈多住些日子,替首长在外公外婆膝前尽孝。”
董铮听着柳义章发自肺腑的亲情,眼角湿润了。他从五六岁跟着母亲离开老家胶县,投奔在湖北黄冈做水产生意的父亲董于生,高中毕业后又离开黄冈,投身于革命,这一去就是二十多年,直到渡江战役后,才带着王芳回到黄冈家中匆匆完婚,饱尝颠破流离之苦。
峥嵘岁月多磨难,去日苦多仍少年。董铮苦笑一下,马上转移了话题。
“义章,我这次安排你参加兵团的军事会议,主要让你感受一下大兵团运动战的特点,你虽然独立指挥了种子山高地的战役并且取得了骄人战绩,但那毕竟是一场阻击战,跟运动战尤其是大规模的以军为单位的运动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另外,你还要以兵团机要秘书的身份,起草一份我兵团关于第五次战役的军事报告,兵团各军、师、团的战斗材料都汇总上来了,你参加会议有助于更客观地写好军事报告,这份军事报告是要上报‘志司’和中央军委的,责任之重大,不亚于你指挥一场战斗哟!”
柳义章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但这么重要的文件让自己来起草,并且时间如此之短,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董铮像是看透了柳义章的心思,他把饭碗一推,抹了抹嘴,郑重其事地说道,“义章,我让你来完成这项任务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我清楚地记着咱俩第一次见面,你就告诉我你能把山东各县的地图默画出来,这足以证明你有极高的文化素养,我也仔细研究了你指挥的几次战斗,非常的灵活,没有一次是按正常套路出牌的,不像我和那些高级指挥员,脑子里已经有了一套约定俗成的战术,而战争的精华是‘兵者,诡道也’!前四次战役的军事报告都是兵团的几位秘书根据材料编写的,这次我决定启用你,就是看中了你独到的优势,既有文化功底,又有指挥才能,你不用担心时间的问题,你明天晚上照样回国,材料你带回去慢慢研究,返回朝鲜时能写好就行。我昨天晚上看了大半夜,各战斗部队的材料大同小异,看一份基本上就能管中窥豹,二十天的时间足够你用了。”
柳义章清楚了董铮为什么让自己参加军事会议,昨天晚上困惑自己的两个问题都迎刃而解,都怪自己想得过于复杂而庸人自扰。唯一的新发现,就是董铮正如刘月娟所说,城府极深,让你根本找出处他的缺陷,凡事都能进退自如,从认识他到现在,每件事每句话都是对自己满满的关心与爱护。即使嵬胆里一战,因为他指挥失误造成独立团几乎全军覆没,他也能坦然承担自己的失误,在他这个级别的高级指挥员中,有如此胸襟的实属罕见。
柳义章从心底里认可董铮,如期说他城府极深,不如说他情商和智商都极高,一种遇见知己的想法油然而生,柳义章放下碗筷,站直身姿,向董铮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精神抖擞地大声说道,“请首长放心,义章坚决完成任务!”
董铮拍拍柳义章的肩膀,充满期待地说,“义章,那我就静候佳音,一睹你的雄才大略了!走,准备开回去。”
军事会议就在董铮办公的防空洞举行,偌大的防空洞座无虚席,几十位高级指挥员依此发言,正如董铮所言,每个人的发言都大同小异,照本宣科,毫无新意,这令柳义章大失所望。
他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