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十点,地下之城准时陷入一片黑暗。
虞幸已经提前安顿好了小江,选了一个离他不远的,同样在高坡上,并且靠近城市边缘的小屋。
由于小江下来的时间比较不巧,所以他也没来得及告诉对方多少关于地下之城的消息,在黑暗来临时,他便在其它信徒略带复杂的目光里回到了自己房间。
是的,虽然白天的争执中他“占理”,但还是有一部分怀疑的种子被种在了信徒心里,导致一到天快黑下来,有些人的目光就不住的往他这儿飘。
虞幸面不改色地在这些人的注视中回屋关门,隔绝了窥探的视线,在木床上坐了一会儿,诅咒的力量就开始蔓延在房屋上,封锁隔绝了每一个信徒的行动范围。
这样的黑暗与寂静很快被鬼物行走而过的声音割裂,大概是昨夜的狂欢让这些鬼物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快乐,今天它们蹦蹦跳跳的声音都大了不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信徒心惊胆战,不想第二天醒来又得清理一遍全城。
虞幸打了个哈欠,决定小睡一会儿,现在大多数信徒都还清醒着,也比以往更警觉,他要是闹出什么动静,容易被发现。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凌晨一点左右, 虞幸睁开了眼睛,视网膜里被黑暗糊了一片, 昏昏沉沉, 如同或深或浅的色块。
他坐了起来, 揉了揉额头,顺带挑了挑眉头。
倒不是他打算这个时间点醒过来的, 在他的打算中,还得再迟两个小时。
只是……有人不想让他睡啊。
这昏暗的封闭房间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隐匿在阴影中,轻轻的,宛若幽灵。
“喻封沉?”
虞幸平静的语调偏偏尾音上扬,让从容中夹杂了一缕难以言喻的戏谑。
阴影里有东西动了动,然后随着一抹柔白光芒的浮现, 一张乍一看有些不真实、过分精致的面容出现在虞幸视线里。
造型有点奇特的椭圆型银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 给主人增添了一种高冷不可侵犯的气质。
“怎么知道是我?”清澈沉稳又带点冰凉的声线随着那张脸上的嘴一张一合而传出。
“除了你, 哦, 还有我,除了我们两个之外, 我暂时想不到第三个人能悄无声息地破除门上的诅咒。”虞幸摊摊手, “你站我床尾干什么,怪吓人的。”
“你还会被吓到么。”手里握着迷你灯源的男人不知道动了哪里,灯光更明显,照亮了半个屋子。
来者的身形也彻底暴露,只见喻封沉不知怎么的去接引区偷到一件教派长袍,此时穿在身上, 倒是挺入乡随俗的。
虞幸翻身下床, 整理了一下睡皱的衣袍,眯着眼睛来到喻封沉身旁:“半夜偷袭,想干嘛。”
说话时,他打量着喻封沉手里会发光的物件,原来是个大白灯笼。
灯笼上阴测测地写着个“喜”,也不知道喜从何来,就像在丧礼上哈哈大笑一样,古怪又荒诞,很符合虞幸的审美。
“说的好啊。”虞幸嗤笑一声。
他跟喻封沉没有见过几次面, 但或许是由于时间线问题,总有一种两人已经认识很久的感觉。
所以在说话的时候,竟然有种很熟悉的默契。
于是也不用扯皮,两人一对视,喻封沉就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是他拿出可以和情报相比的诚意的时候了。
“是这样的,鬼沉树和我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