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玉霍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如今我这师父,倒是罚不得你了”
沈怀舟立于月色之下,一身广袖大袍,趁着他风姿儒雅,俊美非凡。
只是周身温润之态全无,有的,只是由内而外隐忍的怒气,于威压。
苏琉玉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来。
自己这便宜师父向来好脾气的很,这次算是真的气到了。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随后一撩长袍,跪了下去。
“弟子不敢。”
青石板冷硬,咯的她膝盖隐隐发痛,她却一声不吭,任由处置的样子。
沈怀舟缓步走了下来,行至她面前。
却没对她开口,而是手掌朝上,对宋彦之道
“鞭子给我。”
这是真要罚了。
宋彦之没给,瞥了眼跪在地上瘦小的身影,他退后一步,无声拒绝。
这鞭子是牛皮制成,素来将士犯了错,这鞭子便可代替军法,殿下怎么能受得了。
但沈怀舟可不会给他机会,先手一步夺过鞭子,冷声道
“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准备去哪”
“师父竟然心如明镜,何苦再来问我。”
面对沈怀舟如此不依不饶,苏琉玉也是憋着气。
她要是真的也就罢了,她穿过来,无非是想好好赚点钱,养活娘和姐姐。
她所求甚少,平白受这身份,承担这压力,凭什么
“好,那我且来说一说,你看我说的可有遗漏。”
他单手执鞭,压下心中不忍,冷声问了一句。
“四月初,宋彦之通知你去北荒,那时你就着手准备,一来,广开书斋,二来,与刑琛合谋,又赚了一大笔银子,要不是天逢洪灾,这笔钱,你原是早计划归隐,是与不是。”
“是!”
“啪——”
苏琉玉话音刚落,那鞭子就带着戾啸抽在她背上,她猝不及防实实受了,银牙紧咬,竟咬出一口血沫,狼狈非常。
这时候,苏琉玉才知道,当初林秀芸那竹条是多么微不足道。
和这真正的刑罚比起来,那次不过是装装样子。
后背,火辣辣的一片刺痛,只觉得全身感观全停在受罚那处,无限放大。
除了疼,还是疼。
林秀芸此时悠悠转醒。
只记得准备下马车,随后进来一人,她后颈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身边,还睡着姐妹三人,也是一副没有醒的模样。
她刚刚醒,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院子里,抽鞭子的声音。
她心口一紧,赶紧闯了出去。
院子里,苏琉玉疼的弯下了腰,瘦瘦小小的身子,背后一片血色。
她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马上跑上前,半跪于地,生怕弄痛她,只是环着她两个胳膊。
她一双眼已经留下泪来,心疼不已。
“先生,不怪哥儿,是我的错,我没教导好她,你不要罚她,她受不住的。”
沈怀舟却不看她,强硬开口。
“跪好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痛都受不得”
不是,她不是。
林秀芸急急想要辩解。
却被苏琉玉一下子拉住。
“娘,你别管了,回屋穿鞋吧。”
苏琉玉忍住眼眶的涩意,沙哑的开口。
世安送了方钱已经回来,他搬了一把太师椅,让林秀芸坐下。
林秀芸如坐针毡,那眼泪止都止不住,只是她心里也清楚,沈怀舟是替她管教,倒是生生的住了口。
缓了那股子痛劲,苏琉玉又挺直了背。
“好,有骨气,那我再问你,那方钱是刑琛的家奴,刑琛把他送于你,你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