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看苏琉玉不动。
把喜盘往前递凛。
那红枣因这动作,滚了几滚,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琉玉拈起这颗床头果,准备放在嘴里。
“姑爷别吞了,这可是要喂给新娘子的。”丫鬟娇笑一声提醒。
头带喜帕这侧听到这句,忍不住攥紧了掌心之中合髻的锦囊。
“得罪了。”苏琉玉声开口。
她抬起一角喜帕,唇含枣,慢慢凑近一寸。
两人离的极近。
浅息缭绕,头戴喜帕那人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清冽的酒香,幽幽入鼻,直烫心里。
他纤细的指尖微颤,一颗枣入唇。
那枣极,枣身甜香混着烈酒,还混着绵软的,沾着酒滴的唇
烛火摇曳,两唇相映。
这一吻,浅尝辄止。
这枣,太甜了
他想。
随后,一双玉润白嫩的手递在喜帕之下,掌心向上,透着红帕,可以看到掌骨间细的纹路。
“吐出来吧。”她。
喜帕下的脸,瞬间红了。
苏琉玉看新娘把枣核吐了,放在喜盘之上。
“四礼“合秤”,祝姑爷姐,称心如意,福泽满堂。”
喜盘之上,放着带着大红绸花的金秤。
苏琉玉伸手拿过。
“嘉礼结成,良缘遂缔,奴婢们祝姑爷姐,永结鸾俦,共盟鸳蝶。”
所有丫鬟嬷嬷都跪了下去。
新婚礼俗,新娘凤冠容貌只能新郎第一个瞧见,这边礼成,丫鬟颜已经带着人退了下去。
她心思细密,出了房门,看到门口一排挤在床侧听房的人,赶紧拿了一个扫把,放在门口。
“咱们护国公府,不听房,各位公子,赶紧散了吧。”
不听房?
合卺初夜,以听房占喜兆,这自古有知,哪有不听房的道理?
众人看向颜手上的扫把。
“不是吧,只有双亲故亡之人才拿扫把听房,这不吉利啊。”
“就是就是,你个丫鬟懂什么,咱们都是来恭贺文魁新婚的。”
“对,一边呆着去吧。”
颜扬起扫把。
“木公子,上次奴婢可是听,你跑去侯府姐房外听房,那一夜闹出好大的动静。”
“我们姐,今日新婚,谁都不许听。”
木公子尴尬了。
不听就不听。
众人也就图个乐,这被人赶了,也不能赖着不走。
等文魁明日新婚后,再过来府上也不迟。
一帮人闹着散了,准备再去喝酒去。
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四周寂静,只余下呼吸之间,浅浅的心跳声。
苏琉玉握紧手中的称。
她五识本就敏福
此时,可以听到身侧之人,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
“别怕。”她安抚一句。
站起身,红袍垂落,皂靴走近床边,金秤入喜帕,慢慢挑起喜帕一角。
鸾凤花烛烧的正旺。
那烛光披洒在床前身着凤披喜服的裙袍之上,映着吉服绣面那只凤凰,栩栩如生。
喜帕慢慢往上。
娇面红霞,朱唇绛脂,每一处,都似造物所钟,每一寸,都精致的不像话。
金秤一颤。
月样容仪在烛光之下彻底显现出来。
这朵苍穹远山避世之花,轻抬双眸,看着她。
“啪——”
金秤掉在红毯之上。
发出一声闷响。
苏琉玉赶紧蹲下身,把这金秤捡起来。
床上坐着的人喜帕没掉,那一眼,吓的她手一抖,盖头压根没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