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有些慌了。
发簪落在苏瑾手上,至少有个方向,要是被别人捡去了,那才叫麻烦!
现在可怎么办?到底被谁捡去了?
正想着,突然从远处插进来一道似笑非笑、似嘲非嘲的声音“我说四郎怎么去了那么久,果然是来了这儿啊!”
这个“果然”用得十分揪心。
怎么就果然了?
池棠抿了抿唇,转头望去。
黑漆的游廊柱上,姿态随意地倚着一个人,口中说着“四郎”,眼睛却在看她,唇角勾着一丝笑意。
同样是青衫束发,苏瑾穿着清俊秀美,萧琢穿着,便如锦衣华服一般,仿佛被他的容光染上了一层华彩。
苏瑾见了他,只是面色如常地行了一礼,微微笑道“遇上池姑娘说了几句话,不觉忘了时辰,惭愧,惭愧!”
说罢,向池棠告辞离去。
虽然被人撞见,池棠也没什么好心虚的。
她和苏瑾就站在游廊边上说话,隔着足够的距离,婢女们也都在,并没有刻意避着人,因此心中很是淡定,敷衍地朝萧琢行了一礼,也打算走了。
“池妹妹——”萧琢懒洋洋地喊住她。
池棠转过身,正见路过萧琢身畔的苏瑾也停下脚步,眉间微蹙,眼里带着淡淡的防备。
“萧郎君,我们没那么熟!”池棠认真地说。
前世她跟萧琢也见过几次,彼此都是很客气地喊着“萧五郎”和“池姑娘”,这么突然来个“池妹妹”,她很不适应。
萧琢丢开苏瑾的注视,含笑走下长廊,道“池妹妹这样说可真叫人伤心,去年府君来晋陵时,就是住的我家,两年前我来吴县,也曾得府君招待,同车相游,同席论诗呢!”
池棠眨了眨眼,退后半步,重新向萧琢行了一个更郑重的礼,神情正经道“原来是萧五叔!”
萧琢脸色一僵,随即听见苏瑾忍俊不禁一声轻笑。
但他竟无力反驳。
池长庭去晋陵是为他的父亲祝寿,当时执的是下官礼,与他来往时确实当作同辈相交。
这样说来,池小姑娘喊他一声“叔”,好像也没错……
但是——
看了一眼没比自己小几岁的池小侄女,萧琢内心是拒绝的,掩唇干咳一声,道“四郎先回去,我同池——阿池说几句话!”
苏瑾见池小姑娘虽然无声嘟囔了一句,却没有提出反对,又思及两人刚认了叔侄,他一个外人也没什么立场留下,便离开了。
苏瑾刚离开,萧琢便负手沉声道“你小小年纪,跟谁学的约会小郎君?”
说完一愣,怎么这话说得,真跟人家叔叔似的?
池小姑娘皱眉辩解道“我才没约他,不小心碰上的!”
萧琢睨了她一眼,道“你当我没看见你对苏四郎使眼色?要不我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池棠……
这一个个的,不好好读书都整天琢磨这些?
“萧五叔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池棠冷了脸道。
“等等!”萧琢忙喊住她轻咳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是有个事——”
池棠抬眸询问。
他朝她走近两步,神态俊逸潇洒,举止光风霁月,唇角一抹笑意悠然自得,语声却骤然压低,俨然质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池棠愣住。
正觉得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沈知春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池姑娘在这儿呢!”
应该是见她许久不回,特意找来了。
池棠心下一松,回头,却看到沈知春身旁多了一个人。
“府君令属下来接姑娘回府——”展遇向她行礼,见她面露惊讶,又道,“府君恰巧路过,见到姑娘的马车,便令属下进来瞧瞧,要是姑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