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把池棠揉得嘤嘤求饶,朱弦才悻悻罢手。
小姑娘笑得浑身脱力,软软地靠在她肩头,小脸红扑扑的,似牛乳里渗了胭脂。
朱弦看了一会儿,低声道“棠棠,我想回七凤谷了。”
池棠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道“你现在不是在回七凤谷路上吗?”
朱弦又手痒了。
池棠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忙道“其实我娘——”朱弦果然停了手,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池棠轻咳两声,道“我娘才不是东厢那样的——”瞥了朱弦一眼,“当然也不是你这样的!”
朱弦哼了一声,仍旧目光炯炯看着她。
池棠想了想,道“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免得你听了自卑。”
朱弦被她气笑了,作势来拧她的脸“你娘就是个神仙!谁都比不上!”
池棠躲了躲,道“比不上是肯定的,可你为什么要比啊?”
朱弦语噎。
“我娘那样的,世间就只有一个——”池棠看了她一眼,“可你这样的,世间也只有一个。”
朱弦突然心里一酸,抱住了她。
“我觉得我还是回七凤谷了,”朱弦低声道,“反正你爹也不让我去围场,我留下还有什么意思?”
池棠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以后还回来吗?”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今晚就走!”朱弦一阵风冲进卧房。
池棠跟进去一看,朱弦已经在收拾行礼了。
“这么晚了……”池棠看得瞠目结舌,“魏师叔和窦师叔呢?你不通知他们一声吗?”
朱弦一拍脑袋“我忘了!”又一阵风冲出了门。
夜色已深,但因为主人们刚从宫宴上回来的缘故,四处仍有灯光。
朱弦下意识往池长庭屋里看了一眼,也是烛火未熄。
想到今夜一别,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脚下就不听使唤地往那个方向转去。
她藏身树梢往屋里探看。
还什么都没看着,就见一道寒光如闪电般朝自己所在方位刺来。
来势虽然迅猛,倒也没出杀气,朱弦轻轻松松就截了下来。
回头再看,屋前已多了一道身影。
一身半旧的青色道袍,双手背在身后,大约刚刚出浴,墨发披散,犹带着水汽,仰头冲着她笑时,容色皎然清透,宛如谪仙。
“朱师妹来找我练剑吗?”他笑着问道。
朱弦眼眶一热,执剑朝他刺来——
五十招后,朱弦后退丈余,收招不动了。
五十招没能拿下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已经是她败了。
池长庭仍旧将手背到身后,笑道“半年不见,师妹进益不小。”
朱弦轻哼道“怎么不是你退步了?”
他笑了笑,道“今日狐和貂都猎了一些,不过都还不够做一件裘衣,你去看看,喜欢哪个,后面几日我便盯着这一种猎。”
“随便!”朱弦将剑掷还给了他,扭头走了。
回到内院,池棠已经穿好了披风准备送别,见她回来,便问道“窦师叔和魏师叔都说好了?他们没说你什么吧?”
朱弦正色道“我突然想起来,你爹还欠我一件裘衣!”
说罢,也不去看池棠的反应,就冲回了屋里。
池棠发了一会儿呆,不禁摇了摇头。
朱师叔没救了……
……
冬狩为期五天,热闹的只有第一天和第五天,中间三天就是玩的。
池棠一无所获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收获了一只野兔。
“清炖了吧?放点冬笋,再放点蘑菇……还是炒着吃吧?还是——”池棠拿不定主意,眼巴巴去看池长庭,“殿下喜欢炒着吃还是烤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