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令事后,池、薛两家再无往来。
虽然两家都看在东宫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外人也不瞎,光杜容就在她这里打探过不下七八回。
她身为太子妃,总要帮着安抚一下人心吧?
李俨岂会不明白她的用意?
“你把信函给孤,孤拿去给薛十二。”他低声说着,双臂收紧,贪婪地嗅着她颈间的甜香,只觉任何言语和动作都无法表述他对怀中女孩儿的爱恋沉迷。
池棠依在他怀里蹭了蹭,轻声道“我的及笄礼,她不来挺奇怪的,大家都知道我跟她亲近……我从江南进京以来,每回都是她护着我,永泰郡主、高娘子她们为难我,也都是她替我挡着……现在这样……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俨安抚地顺着她的背脊,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事涉母仇,无可扭转。
总不能齐国公涉嫌害死她娘,她还跟齐国公的女儿姐妹情深吧?
薛筝无不无辜,她们都回不去了。
但想起来,心里还是难过。
“我问过爹爹,爹爹也答应了。”
这样的事,她自然征求过父亲的意见。
原本以为爹爹会生气,没想到他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
“爹爹和殿下都对我太好了……”池棠抱住他的胳膊,软软道。
李俨微微一笑,道“孤还可以更好。”
太子殿下这么有上进心,那是一定要成全的!
池棠认真想了想,娇娇道“那殿下一定要抓到今天行刺我的人!”
李俨目光一凛“一定!”
……
很多事,有信心、有决心甚至有能力,也未必能办得成。
比如太子殿下脑袋一热应下的这件事,就注定要食言了。
因为这批刺客根本不是冲着池棠来的。
“不是冲着我来的?”池棠听到消息的一瞬,觉得自己被辜负了,“不可能啊!那天在场的还有比我更值得刺杀的?”
池长庭乐了“你是被刺杀上瘾了还是怎么?人家不冲着你来,你还不乐意了?”
“也不是不乐意,就是——”池棠想了想,认真地说,“爹爹你看啊,从秦归到苏瑾,然后是梁王,每次要干点什么都盯着我,在灵武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个虎视眈眈就想对我下手,这就说明我是个重要人物啊!可你看这次回京,自从薛令死后,就没人把我放在眼里了,现在连刺客都看不上我,你说他们是不是觉得我已经不重要了?”
池长庭睨了她一眼“听这话,你还挺怀念薛令的?”
“没有没有!”池棠连忙摇头。
提起薛令,倒令她想起一件事“对了爹爹,当初你问了什么问题把薛令拆穿了?”
池长庭手一抖,差点把茶盏打翻了。
这孩子怎么还记着这件事呢?
“忘了!”池长庭干脆地一推,随后赶紧转移话题,“那批刺客是冲着康玉娘去的!”
“玉娘?”池棠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为什么?”
刚问出口,池棠便想起来了“啊!对了!我第一次见康玉娘的时候,她就是被人绑架了!这批刺客不会跟绑架她的人一伙的吧?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控制住局面后,池长庭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爹爹,你好歹状元出身,不能连言简意赅都不会吧?别学人家说来话长!”池棠正色道。
池长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您说!您说!”池棠忙陪笑。
这件事确实说来话长。
首先要说这康玉娘,她不是中原人,是西域人,确切地说,是距离京城一万二千里外的康居国人。
康居国原本是西域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