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这个时辰进宫蹭饭的原因?”池棠问道。
陆子衫正吃着东西,回不了话,只能同她点点头。
她其实没跟池棠约过,而且一时没注意,进宫的时候都黄昏了。
要不是宫门卫士知道她同皇后娘娘关系好,只怕她要被直接拦在外面了。
不幸的是,她的到来正好打扰了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用膳,饿着肚子等了大半个时辰不说,皇帝陛下出来时,还冷飕飕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她有皇后护体,就算是皇帝,也得憋着!
这么想着,陆子衫吃着饭也得意地笑起来。
池棠看得一头雾水:“不是挺高兴的?干什么跑了?”
一提那事,陆子衫就笑不出来了:“我不是高兴那个——”叹了一声,放下筷子,“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你说怎么会有人糊里糊涂就喜欢一个人呢?这种事也能搞错?”
“这有什么?”池棠不以为然,“这种人多了!”
萧琢、郭雍不都是?
陆子衫惊了一下:“竟然是我孤陋寡闻了?”
池棠肯定地点点头,又问:“你解释清楚后,王黎怎么说?就这么算了?”
要是这样,她决定要讨厌王黎了。
糊里糊涂开始,又糊里糊涂结束,把衫衫当什么了?
“他没说话,好像惊呆了。”陆子衫记起王黎的反应,忍不住咯咯直笑,“他可真是个呆子!”
池棠一时也想不清要不要讨厌王黎,索性丢到一旁,问陆子衫:“那你现在准备等下一个种出昙花的人吗?”
“等什么等啊!”陆子衫伸了个懒腰,往池棠身上一靠,懒洋洋地说,“我都已经看到过昼放的昙花,再来一个就不稀罕了!”
……
出宫,回家,刚到自己院子门口,就听到侍女回禀:“昨日王司直送来的昙花谢了!”
陆子衫推开侍女,一头冲到廊下。
玉瓣凋零,犹自动人。
侍女在旁却是说得欣喜:“寻常昙花,夜里只开两三个时辰,王司直这昙花不但能白天开,还一开就是十二个时辰,可真了不起!”
陆子衫呆呆看了一会儿,蹲下身子,捡起一片花瓣。
柔嫩,冰凉,清香犹存。
开了十二个时辰,真的很久很久了。
但终究是昙花一现……
……
昙花谢后,陆子衫总觉得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也可能是入了夏的关系。
今年夏天没有去玉华山避暑。
天子七月而葬,先帝的灵柩要在太极殿停灵整整七个月,新帝及百官总不能丢下先帝灵柩去享受,所以只能窝在京城忍受闷热的夏天。
陆子衫也不是没忍受过京城的夏天。
不过那次池棠还没进宫,颜殊还没离开。
每日黄昏太阳将落时,和要好的小姑娘们一起在曲江池畔骑马乘凉,那是何等的恣意快活,根本不觉得酷暑难熬。
可如今池棠做了皇后,皇帝陛下又缠得紧,再怎么说跟从前一样,她也不能拉着皇后娘娘跟她一起去曲江池骑马赏花、调戏过路的少年郎吧?
倒也可以和别的小姑娘一起出游,可一想到少了池棠,就少了一大半兴致。
眼看到了五月,陆子衫除了进宫玩过几次,竟一直没出过门。
连平时嫌她不着家的虞氏也看急了:“曲江池的荷花都开了,你不去看看?”
陆子衫捧着加了冰块的荷叶羹吃得正欢,一听就摇头:“荷花我们家里不是有?大热天跑出去看,我又不是傻!”
虞氏额角抽了抽,道:“前年夏天你天天跟皇后跑曲江池看荷花开了没!”
陆子衫呛了一下,咳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