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冥顽生灵血肉算得了什么。”
“大人荒唐…!身为地方父母官员,理当吐哺生灵,岂可肉食子民…”问三知闻言厉声而起,怒不可恕。
“住口!此间还轮不着你言语!”郡侯冷声打断他,朝向润九,继续之前话题“看这位先生尊荣,绝非凡俗乡野之子可拟比,必是哪家仙门道师,可知本郡侯也深得道法精髓?既属同源,便且免你一跪。”
“不,我只悠悠岁月一俗子耳。”润九吟吟摇头说着。
“岁月?哈…!”郡侯骤然大笑,尖锐童音打响,戏说“你看岁月岂可难为我焉?”
“大人当真行将甲子?”问三知惊诧着插嘴而问,他们眯起两眸不敢置信地在那张稚嫩脸庞之上搜寻着岁月的痕迹。
但很遗憾——只看到了朝气蓬勃,如日在东的气息。
“闭嘴!”郡侯再次冷声喝断了他。
“或许,应该有可能…”润九嘴角微微勾勒一抹邪魅弧度。
“哈…!这位先生当真大言不惭,岁月不过掌中之物耳,翻覆之间皆由我掌控,岂能奈我何?”郡侯倏地冷笑起来。
“大人食饮童血以滋阳寿,固然可折老返童,岂不知借寿之元,终究必还?”润九俊眉微微拢皱,眸光如电。
“你且说道,但说在理却也无罪,如若言语不通,可别怪本郡侯不念同源之情,定罚不饶。”郡侯冷声说着。
“岁月诚不欺我…岂又饶过谁!
大人可知岁月几何?”润九问道。
“既然岁月奈我不何,几何之数于我又有何意义可言。”郡侯冷冷笑说,置若罔听。
“大人可知发丝又几何?”润九又问。
“古人云,三千烦恼丝…”郡侯吟吟说着,忽觉岔了话题,冷声斥道“这与岁月又何干联?”
“不…关联很大。”润九轻笑着看他。
“奥?”郡侯轻地一声,眯眼看他“你且细说。”
“岁月赠还你五十年光阴。”悠悠气息缓慢吐出。
“恩…?什么?”郡侯一怔,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啊!我的头发!本郡侯的头发!”
倏地,一道惊恐尖叫骤而打起。
郡侯抓头苦呼不已,旋即翻下座椅,扑腾起来。
黑发转瞬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稚嫩的面孔须臾之间有如千刀万剐般划拉出道道鸿沟裂痕,皱褶不堪,好似苍松。
“尊主,您寿命已然只有数月不到,切不可再用冥力意念,否则您余下的时间可等不到那少年归来!”
边上鬼伯低低提醒着,浓浊两眸布满忧虑不安。
“无碍。”
润九低低呼了口沉重气息,只觉疲惫,气促,苍老之感涌袭而来,两眸一朦胧,几近晕眩,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岁月的无情。
原来——岁月也会苍老。
“看来,我时间真不多了…”润九吟吟低语,嘴角丝缕苦弄意味。
作为执掌时光三十万年的岁月,润九第一次感觉到岁月这个身份如此沉重,虚疲。
“郡侯大人,郡侯大人!您怎么了?”靖安卫卫长方轶惊叫起来,目瞪口呆。
地上,郡侯嚎啕打着滚,衙兵役们吓得脸白如纸,七手八脚来扶。
“润兄,这,这,这…”问三知咽着唾沫,惊愕于眼前景象,瞠目结舌。
如日在东的少年,朝气蓬勃,眨眼…就变成了苍发老翁,垂垂腐朽。
问三知实在找不到言辞来形容,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右颊,润玉般的手感让他大呼一气“倒真成了九百岁大人了。”
“依我看,郡侯大人很享受九百岁这个称呼呢。”润九轻笑着说。
“人生莫不短短数十年,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岂有百千之岁之说。”问三知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