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某人又不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的仙人,看不透。”
沈涔没有太多忧民情绪,只是和李闲秋呆了这么久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少女时期的天真烂漫,用嫩白手臂撑着下巴,望着西北上空久久不散的血云,叹息说道“还会死上很多人吗?”
李闲秋笑容敛去,呼了口气讥讽说道“以前呐,有些老人死在寒冬,这是一重关,后来好不容易撑了过去,见到了春,以为就过了年关,可谁曾想后面还有一个倒春寒,死的人更多,老一辈常说的春捂秋寒,春捂秋寒,就这么个道理。天知道这血云之后会不会也来一场春寒陡峭。毕竟‘事在人为’。”
只是李闲秋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忘了当初他做的更绝,一剑断山截了江,二十万良苦百姓性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骤然看下去,两个人极为相似,只不过李闲秋最后时分收了手,而宁西居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沈涔似乎也是觉察到了李闲秋的想法,一脸意味的看着他,不去与她争这么一份意气,不去争可不代表就忘了过去,这也是她知性的一面,坦然面对总比搪塞躲避更能让面前人过了那人的那道坎,而且,英雄虽然惜英雄,但英雄之间也想知道谁才是最强的那个,一样的道理,她不去争,但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试探跳城墙的那名女子在李闲秋心里的位置,不过很快她自己便有些后悔,都说人心,以前觉得只要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无论结果如何,能无人纷扰的过个年,觉得这辈子都值了,而今却是得陇望蜀,连忙错开眼神,两靥生红晕,这一年江湖动荡,涟漪渐起,而桃花观却安平自在。
李闲秋是何等人?沈涔的动作如何能逃过他的眼睛,微微一笑,望着血云,似乎是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手掌微微蜷缩,像是当年握剑的样子,等了一会之后,半握的手掌又是渐次松开,李闲秋吐了口胸闷之气,也没有解释太多,闭上眼轻轻说了句,“所以这大秦的侍诏,比李闲秋要像个男人。”
……
一夜之后,地上死尸上百,秦晨只是冷眼旁观看了一下,便带着妻女先行离开,徐江南对此并不介意,如今二人之间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关系,客套话说了也是耳边风,还不如省点时间,凌凉这老头倒是神采奕奕的望着徐江南,只不过这眼热样子,到让徐江南有些退却,从腰间掏出一根还未长成的黄瓜,用手袖随意擦了擦,嘎嘣一声,一边咬着,一边扛着剑匣往营地旁边的黑暗处走去。
凌凉讪讪一笑,走到一处满是尸体的地方,拍了拍一个还瑟瑟发抖的背脊,惹得一声大叫,凌凉皱了皱眉头,然后言语依旧祥和说道“出来吧,没事了。”
闻听此言的黄梁生这才微微抬头,满脸是血的怀望四周,看见营地周边全是打理伤势的士卒,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而看向凌凉,尴尬一笑,也就一会,便将尴尬抛之脑后,强装成像个没事人一般询问说道“老前辈,那伙刺客是谁啊?跟咱们有什么仇?”
凌凉一手自然垂下,另外一手搭在肩膀上,似乎是不想回答黄梁生的问题,怔怔望着徐江南离开的方向,等了一会之后,黄梁生也没觉得这老头如何失礼,斟酌了一下,然后又是讪笑着问道“老前辈,这,这日后……?”
黄梁生是想过出人头地,但是是那种没有生命危险的出人头地,若是像这种拼杀出来的,他宁肯不要,或者说早就跑的远远的。
凌凉心里暗叹烂几句泥扶不上墙,站起身子,也不看他,用微带轻鄙的语气说道“日后还有没有此类刺杀?老夫如何知晓,你得去问那些刺客不是?哼……!”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黄梁生笑容尴尬在脸上,等到凌凉离开之后,这才抹了抹额头上的沾血汗液,然后找了棵大树靠着,之前光顾着求爷爷告奶奶的保佑自己度过这一劫,哪里顾及那么多。
等到事后一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