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馨晃了晃头,轻轻笑了笑,没有在意,天边连风都没有怎么会有风沙这种罕见东西,刘若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阴阳怪气的刺了一句,“人都走了,要不要追上去啊!一个泥腿子走了还能那般恋恋不舍?”
刘馨转过头瞪了一眼刘若云,之前两个人比起来,她反而觉得刘若云的心胸比不过那个背匣人,以前觉得背匣的徐江南满脸风淡云轻是装出来的,一番交谈之后,觉得不像,没有理由,就是不讲理的第六感,再看刘若云的时候,便觉得孩子气十足了。
刘若云没有多话,只是装满水后,看了一眼队伍前面的老人,钱老点了点头,这才阴着脸转过身子骑马离开。
至于徐江南的好心提醒,刘馨本来想说,结果被刘若云一番阴阳怪调的语论给刺得压在心里。
两人之间再无话,寂静到能清楚得听到微风穿过草间的摩挲声音。
一行人一直走到黄昏时分,刘若云赌着气,也就没再喊停,等到觉得有些不对的时候,基本见不到草地,只有黄绿色的草皮散漫的落出点影子,刮过耳边的风似乎有加大的迹象,尤其是夹杂的些许砂砾的时候,疼痛感自然不同往日。
刘馨想了想之后,还是拍马上前,小声说道“他走的时候似乎跟我说了一句,前方会有风沙。”
刘若云闻言转头,轻哼了一声,还没说话,老人摆了摆手,浑浊着双眼望着北边,天地一色,昏黄不见城池,只不过北地的暗黄瞧起来更为的诡异和恐怖,老人叹息说道“算了算了,事都过去了,再说又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眼下,他似乎没有说错。”老人微眯双眼,望着黄沙之中那一根细小黑线,心生不妙,“那小子似乎还说轻了。”
刘若云疑惑的嗯了一声?老人回过头正经说道“以前在北边还有几座城,算是屏障,如今都是死城,这数旬日光晒下来,怕早就枯成黄土了,风一来,摧枯拉朽跟一马平川有何区别?最关键的是城倒了之后,这砂石随风,借着风势,风沙算是轻的,若是沙暴怕是难了。”
刘若云点了点头,如今日头西斜,他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有黄沙袭身的瘙痒感觉,他也极力的眯着眼,想要看清前方状况,可奈何除了昏黄一片,实在是看不到什么,只得询问说道“钱老,那如今?我们是退回去?”
老人苦笑说道“就算跑死马,你能快过风沙的蔓延速度?”刘若云闻言哑然,之后破口骂道“那个下九流的泥腿子,早就知晓了这般,却是不说,早知道就不该留他。”
刘馨没有开口,却是觉得刘若云咬牙切齿的样子很是陌生,从一开始的那份拿捏于心的沉稳儒雅,到今日撕破面皮的气急败坏,她不知道哪个是他,可是这两种人格相聚在一个人身上,却让她有些害怕,一直皱着眉头在思索什么。不过好在刘若云没有将气撒在这个姑娘身上,可能是觉得这个女子终究是要入他的家门,又或者是觉得这一路行来,女子沉默寡言不似以前,像是认错。
老人瞥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刘馨,回头之后说道“早在之前,这小子入队之后,老夫就觉察到一股八品的气息,而且气息厚稳,不像是才入的前辈,在没查清楚这小子跟那前辈有何关系的时候,这手老夫也下不去,出来的时候跟老爷说了,得把你带回去。整个刘家,以后还得靠你来撑腰。”
刘若云闻言之后,眉角少有的得意神色,也有不少的意气风发,在他看来,这是他远胜徐江南的地方,他有一个家族需要他的掌控,而这个正是那个背匣的泥腿子永远触摸不到的高度。
老人笑了笑,再回头,瞧那风沙的时候,当中黑线大了一点,沙石打在脸上的疼痛感就连他这种枯槁老人都觉得有些生疼的时候,耳边全是黄沙呼啸的声音,老人率先回过神来,大声喊道“所有人下马,用衣物蒙住嘴鼻。”随后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