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复杂,但他爹才能不在当年张相之下,不过英年早逝,却又在临死的时候布了个大局,用他做子,把天下人给算了进去,这些年来我也只是怀疑其中有猫腻,要不是一位姓李的临死之时和盘托出,除非见到结果,否则我也下不来这个结论。”
宁西居笑着说道“究此一事,他便不如张相公,张相可是在陵阳逍遥自在了三十年,传闻临终之时,五世同堂,整个中堂密密麻麻跪满了儿孙辈,人间圆满,莫过于此了吧。”
吕清摇了摇头,望着远山白雪轻笑说道“张陵和徐暄二人还是有区别的,早年的大秦,可是温补了几世,到我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有了锋锐之势,再者关中在手,怎么也有问鼎中原的资本和气象,就差一名棋手,二十年前的西夏,千乘之国,可也仅仅是千乘之国,差的就不是棋手这么简单,可若你觉得夺天下仅凭兵马那就大错特错了,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你应该懂,西夏有兵,手无钱粮,国库空的,这再多的兵不也是空中楼阁?如果不是徐暄带兵南下这一剂猛药,西夏能走这么远?
张陵不一样,能把整个中原当做鱼儿来钓的也就只有他了,自封寒江居士,当初我让人带了金银珠宝去三请五请的,他却不为所动,我在那会当真以为遇见了个清高隐士,后来还是你爹提醒了我,天下之物,皆是有价,至于无价之宝的说法,无非是待价而沽,等一个能出得起价钱的买家。
于是我花了十倍的金银珠宝,又让你爹从士林里找了几个名声在外的名士雅人过去,这才将他请了回来,而且张陵入宫以后,跟我也直白透彻,做一件事,得给一次赏,不论君臣情意,只论白银黄金,他说这样明算账的买卖才好,到时候君臣两不欠,他想走也痛快,我想杀也痛快。
后来大秦平天下,他的功劳很大,治国,治军,还是提出的政法之论都有,但却不能明说,入主长安那天夜里,我封他入侯,他拒不受封,这会我才明白,这钓叟在入秦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君臣两不欠,就算到时候真的狡兔死,走狗烹,那柄刀也架不到他头上,即便后来我知道他原本的想法是入赵庭,阴差阳错被我请到了秦界,他怕这件事成了他的杀身之祸,所以与我只谈买卖,不谈交情。
而我为了让他放心,不受侯,便给了个闲相位置,远离长安,封侯拜相是官家打天下的仁义道理,杀官灭爵也是朝廷的必然趋势,毕竟打天下是放权,治天下得收权,这两者必然冲突,张陵是深谙官场的明眼人,自然知道。
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张老是不穿鞋啊,至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局外人,只不过说了点能够影响局势的话语,用老奸巨猾来说他最为恰当不过,再者他所有的功绩都换成了金银珠宝,要说权,整个秦朝庭,就算是个黄门闲吏,若没有我,他还不如寒江钓叟。这样只讨点钱财的知情老人活不到善终,谁能善终?
而且张老死后,让人给我托了一句话,他说这辈子最想动的东西,就是朝廷律法,同时也是最不敢动的东西,因为律法牵扯到皇权问题,朝廷要一个人死,不是要证明这个人有罪,而是这个人要证明给朝廷看他没罪,这样他才能活。这是张陵临死的时候冒着大不韪的死罪给我递的条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张陵无后顾之忧了啊。
这一点,相信看出来的人很多,但能总结出来的人很少,敢说出来的人那就是少之又少了啊!我说徐暄之才不在张陵之下,其实就是有这句话的缘故,若没听见这句话,之前的话估摸着就得反过来说了。”
宁西居一副沉吟思索的虚心姿态,就如当初长安宫内候命听宣的书生样子。
吕清眺望深山,又是说道“徐暄不一样,他是自投罗网,从景州到凉州,在入长安的时候,这个局,他就已经不是局中人了,去跟帝王谈交情,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徐暄这个人敢在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