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自从十多年前救下这个姑娘的同时,他就很少正面打量过她,他虽然有时候口无遮拦,可在陈烟雨的面前,自认很多时候比正人君子还要正人君子,典型有心无胆的登徒浪子,而且有时候连色心都说不上,像个清心寡欲的夫子,觉得能听到她的琴声就已经是人生大幸,别无他求。
其实徐江南自己也知道造成这样的原因所在,就是他骨子里的自卑,自幼无父无母的自卑,再加上陈烟雨的姿容实属国色,这让他更加的自卑,搁在还没习武的时候,要说能跟陈烟雨呆一辈子,他想都不敢想,因为配不上啊,为此好些时候愁苦满脸,想着要是小烟雨嫁人之后他该怎么办,每次想到这块,都是唉声叹气,吃个饭都是苦的。
好在现在不用考虑了,这是他当今渐起野心当中最大的一个,也是最有私心的一个。
他看着因为巍峨城门而显得娇小的烟雨,徐江南很开心,这一会他总算能站在她的面前,而不是说只能后来去找人拼命,然后被打的皮青脸肿还不敢跟她说出原因,佯装不痛。
徐江南咧开嘴傻笑,他第一次发现小烟雨真的……好看,他本来想找一个贴合的词语来形容,可是搜肠刮肚之下发现只有好看两个字最直白和贴合,就算是丝巾蒙面,瞧不清真切面容,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眸不凝而黛,盈盈而立,像一朵傲然的雪莲。
他缓步过去,就像以前一样,被人打得皮青脸肿还昂首挺胸像个斗胜的公鸡一般,甚至还理了理衣袖,把之前手背上的伤口给遮掩起来,这番臭美的动作以陈烟雨的眼力自然看不到,不过在金陵某些有心人的眼里,却是松了口气,也是庆幸自己没有再往刀口上闯。
直到百步的时候,站在护城河陈烟雨这才发现他,抿着唇,死死的看着满脸灰尘走路因为刻意而变得格外蹩脚的青年。
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徐江南这会所有的伪装瞬间烟消云散,快步过去,等二人还差十余步的时候,他正要继续往前。
陈烟雨突然笑了起来,不过眼泪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徐江南只觉心里一股莫名的心慌漫延了上来,他假装很轻松的样子开口说道“我来了。”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见过陈烟雨其他情绪的徐江南这一次算是有了意外之喜,前者笑过之后,怒声斥道“你为什么还要过来!”
徐江南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人要来见她啊。”说话的时候很是轻描淡写,但当中笃定的语气很是浓厚。
陈烟雨语气渐次弱了下去,“你走吧。”
徐江南哦了一声,眼神黯淡往前走了一步。
两步之隔,两张同样脏乱的面庞纤毫毕现,陈烟雨声音陡然弱了下去,“你这样会死的。”
徐江南依旧轻描淡写,依旧满不在乎说道“我知道。”
陈烟雨死死咬着唇,直到血迹隐现,语气满是乞求问道“你走啊,我求求你走啊,行不行?”
徐江南点了点头,“好啊,你带你走,我答应过你,也答应过先生。”
陈烟雨脸上梨花带雨,却是果决的摇了摇头,因为她知道她头点下去,肯定就再也见不到面前的这个人,徐江南正要伸手去拉人,后者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唰的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寒光毕现的匕首。
徐江南怔了一下,不过待看清匕首的纹路之后,他的瞳孔突然放大,当年在梦里的时候,他见过这匕首,也数次在睡觉的时候被惊的冷汗满背,也是同时,他这才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走过那条权贵巷子,也是在梦里,只不过当中的场景略有不同,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东方越记忆里的样子,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的景致怎么也不会如出一辙。
但在当下,他顾不了太多,往前跟了一步,“如果是你,这事我认了,死你手上,我不亏。”笑容还在,不过这般不合常理的笑容,在陈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