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了之后,卫月也回了厢房休息,稍久之后,老太太这才端着补品过来,双眼迷离还带着血丝,满脸困意,但瞧见徐江南的时候,又是心喜神色溢于言表,老太太明显有许多话要说,但到了最后却还只是满脸期待的说了一句。“尝尝味道?”
徐江南没扫兴,诶了一声,拿过桌上的汤勺舀了一晚,老太太乘着这功夫在一旁坐下,顺口还说道:“以前小的时候,你娘亲就喜欢这一口,还老缠着老身,可惜了,是个女儿身,不讨好。”
瞧见徐江南的神色后,赶忙说道:“别误会,不是你太公,也不怪太爷爷他们,其实早些年头,你娘亲还是讨喜的,添丁添口都是喜事,只是后面那些年,老身再无所出,这时候,添丁添口就不一样了,添丁是大事,添口是喜事,你太爷爷就把原本怪罪到我身上的怨气全撒在你娘亲的头上,后来你太爷爷还让你太公纳妾,这事本来老身也点了头的,可你太公是个死脑筋,不愿意,于是咱们这当娘亲的,知道你娘亲委屈,那些年,就宠溺了点。”
老太太唏嘘说道:“当时你太公名望高,求学的士子也多,嫤儿呢,时不时就趁此机会溜出府去,老身当时想着年纪小,贪玩嘛,可过了些时日后才知道她竟然跟徐暄私定了终身,老头子是个读书人,不管看不看的上徐暄,但私定终身这种事,是不准发生的,所以当时哪怕徐暄是真的良配,老头子也不会答应。”
瞧见徐江南听的入神,连东西都忘了吃,老太太抹了一把眼睛,放缓声音说道:“唉,这人年纪大了,就喜欢碎嘴,你赶紧尝尝,等凉了,味道就不好了。我听月儿说,你早些年都是在凉州,也不知道对不对胃口。”
徐江南尝了一小口,“挺好的。”
老太太如释重负,“那就好。不过说到月儿,老身有几句话还是想说,这个闺女是咱西蜀的,性子上不像那些江南道的女子温婉,但品性是极好的,老身瞧着心喜,宫中有些事,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老身心里明白,但也只能装糊涂,这几日也旁敲问她,这傻闺女不想说,跟嫤儿一样,天大的委屈受了,脸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老身瞅着都心疼,但她终究是个女儿身,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心里有事,不过一场酒,醉过之后能消散大多,可女子要是醉酒,世间蜚语会更多。”
老太太看着徐江南的脸色,试探说道:“当初嫤儿跟着徐暄跑到凉州,虽然吃了不少苦,但徐暄没有亏待嫤儿,这一点你可不如你爹厚道,卫月也是只身一人投奔的你,可万事,你可没替她站过边,这我要说句公道话,你夹在中间人难做,唐家可以做这个恶人,镯子老身给了卫月,卫月就是徐家的长媳,不管外人怎么说,这一点你得放心上,还有之前你没回来,唐府东厢房就是月儿住着,刚才月儿跟老身说了,说是她住西厢去,老身没点这个头,东厢还是由她住,你住西厢,等成亲了,你在过去。”
徐江南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觉得这么做也好,说道:“行,就听您的。”
老太太这才笑起来,想来是困了,打了个哈欠,用手指了指盅碗,“赶紧趁热吃了,老身先去休息了,外间有寒儿候着,吃完让她领你过去。”
徐江南嗯了一声,吃完之后,碗筷也搁在桌上,绕过屏风,下午见到的小姑娘就守在门口,见着徐江南之后,先是屈身福了一礼,然后低着头喊了一身姑爷。
徐江南愣了一下,狐疑说道:“老太太让你们这么叫的?”
唐寒儿取下一旁的灯笼,一边说道:“回禀姑爷,是的。”
徐江南心里暗自咋舌,想着要不是长媳的身份在这里,卫月怕是老太太的亲孙女了。
一直到厢房,整个房间已经用熏香熏过,一股子檀香味道,唐寒儿说是想在隔壁候着,被徐江南打发走了,躺在床上一时半会也没睡着,一直想着卫月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