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端木宫到乾清宫,她是用跑的。
寒风打在脸上有些疼,她却觉得还不够疼。
走到乾清宫殿门前,侍卫恭恭敬敬的唤了声,“江姑娘。”
她脑中突然有什么被点醒了般,退了一步,转而走向了别处。
侍卫们讶异着“她为什么不进去?”
“陛下给她别的住处了吗?”
“没听说啊?”
几连发问,他们探讨不出个答案,宛若何事都没有发生过,笔直的站着。
久违的瑶华宫前。
抬头望着殿门,恍如隔世。
她在这里,替萧远书写下了认罪书。
她在这里,殿前月下,听着傅文佑说他已有心仪之人。
她在这里,怀着孩子,与傅文佑过了数月举案齐眉,平凡夫妻一般的日子。
她在这里,生下了念念。
曾感叹过这座宫殿的巍峨,到头来,却觉得不过尔尔,没有外头的天大地大有趣。
外院无人,她推开了寝殿的门,桌前围坐着闷闷不乐的四个姑娘,都是她熟悉熟知的人。
苓雪瞧见她,叫了声“江姑娘”,随即起身,忙手忙脚的去搀扶。
云知避开了她的手臂,径直往里走,拖下了外袍挂在了衣架上。
随之自然的坐在床榻上,一边脱靴,一边吩咐道“取些炭火来,我冷。”
这被褥和枕头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很干净清新,看来她不在的日子里,她们也是日日在晒着,以便她随时回来。
苓雪便问另外三人,“炭火在哪里?”
可那三人缓缓起身,目瞪口呆,甚至隐隐有些不悦。
那是云知的床塌,旁人竟如此自然的占为己用。
因了那声江姑娘,她们都看明白了,眼前这就是陛下的新宠江颜。
艳儿小心翼翼的问,“陛下可有旨意,让你住在这儿?”
云知的双脚已塞进了被褥里,有些哆嗦,“不必管他,乾清宫我不去了。”
一来,小产后的身子污秽,男人碰了晦气。
二来,若是再时时刻刻的与傅文佑黏在一块儿,怕念念更要自伤。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离傅文佑远点,让念念安心。
只是她这毫无顾忌的话一出口……
陆敏脸色凝重,低头不安。
艳儿诧异的瞧着她,嘴巴随时要蹦点什么出来。
素香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一礼,“江姑娘有所不知,这是皇后的宫殿,皇后未废,她的床榻旁人是睡不得的。”
云知凝眸,“嗯?”
素香道“还请江姑娘挪步偏殿。”
云知挑了挑眉,故作蛮横,“乾清宫的龙塌我都睡得,这皇后的床榻又如何?”
素香嘴角微微颤动,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色。
“姑娘若想盛宠不衰,还是不要冒犯皇后的好。”
云知勾了勾嘴角,“皇后走了七年了,是死是活都未可知。何必那么执拗,眼下陛下宠我,何不巴结着我点?”
这句是死是活都未可知,齐齐燃炸了这三个姑娘的心脏。
素香抬起头来,眸中冷淡,“姑娘这话若是说与陛下听,怕会死无全尸。”
云知继续挑衅,“陛下早忘了皇后,不然怎么会有我?和一个虚无缥缈只有过去的人相比,自然是我实实在在。”
素香心头颤了颤,前阵子伺候她时,她还是畏畏缩缩,敬小慎微的样子。如今竟仗着圣宠,觉得自己一步登天,如此嚣张。
她实在憋不下这口气,决定豁出去。
“你竟然妄想跟皇后比,可笑至极。至少皇后育有太子,你有什么?你就是个不守妇道,抛弃大婚夫婿,朝三暮四,攀龙附凤的女人!”
她这番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