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州的码头,沉浸在一片朦胧苍茫之中,又是一个淫雨霏霏的阴雨天气,来往的船只挂着白帆,在一片白雾之中若隐若现,就像是远处高低起伏的青色山黛,穿了一身白色的软纱,而白色的船帆布就是其中叠叠重重的纱裙布脚,大雾弥漫着整个天空,来来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看不见每个人脸上的欢喜或是惆怅。
何语温裹了一件灰色的长大衣,擎了一把黑色的长手柄雨伞,焦急又欣喜的等在岸边,一旁还有同样不停往对岸江海一侧张望着的何语华,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来来往往的人都撑着雨伞涌动着,往上俯瞰就像是一个个背着龟壳不停移动着的乌龟。
何语姿收到了他的信,并在邮局发来了传真邮件,告诉他们三日以后便是归期,所以这天何语温与何语温就一早来到了码头,迎接这个阔别多年的大姐回家。
也许是不见的时间过于长了些,心里对她的思念也越发的热烈,那是一种情同手足的亲情,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所以时间只能让那种感情更加深厚,而不能渐渐的疏淡。
“呼……”
又有一艘白色的大轮船,从远海缓缓的驶了过来,载着一船人的喜悦与激动的心情,船上的人,面部表情都被浓云雾霭给掩盖住了,从彼岸看去,只见他们不停挥舞着的双手,在白雾之中欢愉的挥动着,像一只海鸟伸着长长的脖子与洁白的翅膀,朝着远处飞去。
随着船只慢慢靠岸,一阵船声停下来轰鸣声的声音下,似乎浓郁的白色雾气就被推散了一般,渐渐的人们的脸的轮廓和喜悦或平静的脸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岸边的人四处张望,都挤在最前端,生怕错过了自己要接迎的人,一片呼呼声音,闲聊的声音,喧哗的声音一下子就将冷淡的空气吵得热闹起来,船艇上的人,拖箱带包的,缓缓的如一股流水,倾倒了在码头上来,拿着牌子的人,还在寻找着自己要接的人,接到自己亲人的人已经欢声笑语的离去,一片哄散,只剩下一些恍惚惆怅没有人接迎的孤独旅人,和一些翻遍了人海都没有找到自己那熟悉的身影的人,空留一地惆怅和失落失望,现场又逐渐变得冷淡下来,似乎雨又下更大了……
何语华失落的将手上的牌子放了下来,望着一望无际空无来人的海域,幽怨的道:“唉,怎么还没有来,这都第三班轮船了,会不会是延误了?”
何语温青葱的眉峰上,覆盖上两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气,两眼坚定又冷静的望着前方:“再等等吧……”
两人就那样守在那里,吹着凛冽的风,受着绵绵不绝如缕如丝的雨,将自己心里的期望一次次的浇湿,又让心里的特别思绪一次次重新聚合。
“轰隆隆……”
又一阵呼啸来的雷鸣。
直至晌午时候,天空突然变得更加黑暗了,就像黑压压的天空要坍塌了下来一般,长空受不住一朵朵沉重又偌大的黑云的力量,似乎就要低到地面上来了一样,将白昼都颠倒,变成了夜幕将来临时候的景象,让人心惶惶,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心里也是沉闷的,这个天气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怎么办啊,这狂风暴雨的,这船在海面上行驶不会影响吧?”
“是啊是啊,这老天爷真不长眼睛啊,保佑我的丈夫平安归来,一帆风顺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唉,这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
何语温也听见了身旁一个老妇与一个女人,在碎碎念叨,看她们紧张忐忑的样子,和语气里对这凶狠的天气的畏惧,自己心里也暗暗打鼓,平静如水的他,也开始担心起来。
“刷刷刷!!…”
正当一群在岸边焦躁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人们,被突如其来如豆大般的冷雨给惊到了,就像是一颗颗石头,砸到了巨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