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堂上的林诚义大声念道。
“学问勤中得,萤窗万卷书。
三冬今足用,谁笑腹空虚。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
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学乃身之宝,儒为席上珍;
君看为宰相,必用读书人
莫道儒冠误,诗书不负人;
达而相天下,穷亦善其身。”
…………………………
晚学之后,林诚义给每名学生都一一布置了几日课业,最后一名名学童都向林诚义郑重行礼后拜别。
明伦堂上只余下林诚义与林延潮二人。
林延潮拿着书本上前,朝林诚义施礼道“学生望先生此去院试独占鳌头!”
林诚义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自己良久,语气中有几分不忿地道“胡提学提拔你也就罢了,你为何自己不好好把握,反而在他面前提及为师?”
“学生今日能为大宗师赏识,离不开恩师教导,胡提学问其果,学生不过道其因而已!”
林诚义顿时无言以对,深吸了口气道“此番若非你将我推荐给提学大人,为师也不会破格得到这次院试的机会。你放心,这个人情为师将来一定会还你!”
林延潮开口问道“那么先生,敢问我还是你的弟子吗?”
“是。”
“那弟子向别人称赞自己的老师,做错了吗?”
“不是。”
“那老师得了他人赏识,算是欠下弟子的人情吗?”
“这。”
“所以先生若是要计人情,弟子能得你细心教导之恩,又兼延缓束脩交纳之情,要多久才能还清,若是一并计较起来,倒是弟子的不公平了。”
林诚义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你真是能言善辩,为师收回方才的话,总行了吧。”
林延潮嘻嘻一笑露出几分顽劣弟子的模样来。
林诚义还是不习惯这样的气氛,板起脸来道“今日能得胡提学赏识,为他收为弟子,可见你并非池中之物,为师学业浅薄。作了的蒙师尚可,至于经师和人师却是不敢当了,不过有句话我要问你,你想好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了吗?”
林延潮听了林诚义的话,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生逢太平盛世,于你我这样贫寒子弟而言,要想要有立身之地,仅有的,也是唯一的出路就是科举。”
林诚义正色道“成为生员,见县令不拜,免徭役刑法,可四方游学不受路引限制。诚然成为生员,并非可言一世太平,就算你官至内阁首辅,也有皇帝压着你。但成为生员,至少宗老不敢难你,乡绅不敢难你,小吏不敢难你,衙役不敢难你,否则就算你坐拥万金,也不过是他人圈养的肥羊!”
成为生员,中了秀才,以往看史书,电视剧时,也觉得过去秀才,甚至举人,进士有什么了不起。但真正到了大明,在这低层待了一圈后,才明白什么是等级森严,尊卑分明,要成为一名秀才有多难。读书是唯一改变寒门子弟命运的机会。
“怎么不说话?”
“学生谨记恩师教诲。”林延潮正色言道。
林诚义听林延潮这么说,欣然道“你能明白就好,你与胡提学说,千字文上的典故,很多为师尚的不知,千字文注释上也不过照搬古人之言,你却是能清楚知悉来历,你是如何知得?”
林延潮一时语塞,今日回答胡提学的考校,除了林诚义给自己讲的千字文释义,还有许多是上辈子自己看书得来的见识
林延潮想了下言道“回禀先生,家里有几本旧书……”
林延潮还没解释,林诚义就释然道“必是你父亲当年读书时留下的,方才说了还是为师学问有限,作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