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面子也不给了吗?你知道林官人是谁的人吗?这里轮到你放肆了吗?”林延潮一句接着一句质问。
这衙役当下被林延潮骂得哑口无言,沈师爷确实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当下道“妈的,居然是真。”
“你还要不要带我们见官?下牢?不啰嗦了?那就给我带路,否则沈师爷要你好看!”
这衙役灰溜溜地道“凶什么凶,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小海,你带他们进衙门去,老子还要去巡逻,不奉陪了。”
这衙役说了句场面话,赶紧带人走了。
众人这才进了衙门大门,一旁三叔与林延潮道“潮囝,方才这么做是痛快了,但是却得罪了你大伯的同僚,以后他就难做了。”
林延潮当下道“一个皂隶也怕的话,我们还不如待在老家得了,衙门胥吏衙役就是如此,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大可嚣张一diǎn,不必与他客气。”
大娘在一旁道“我觉得延潮方才威风,咱们当家就是人太老实了,在衙门里被人欺负。”
众人当下进了县衙,过了仪门,前面就是上次打官司的正堂,仪门西侧是架阁库,而东侧则是典使厅,也就是六房典使,书吏办公的地方。
典使厅分六房,一道门进进去左列吏、户、礼三房,右列兵、刑、工三房,这都是规矩天下衙门也是一般。当下那个白役将林延潮一家带到后,朝兵房那间一指,人就走了。
林延潮走到兵房门前,找了一名白衫帖书道“劳驾,找一下林克,也就是你们新来的帖书,我们是他家人。”
那白衫帖书眉头一皱道“啊?林克,他被打法去里坊征召壮丁去了。你们在茶房等一会吧,别在这碍手碍脚的,今天忙死了,该死的倭寇。”
林延潮他们当下就在茶房等候起来。
林延潮一家就搬了小凳子,坐在旁边等着,茶房几个人知是贴书的家眷,也没有怠慢给了茶众人喝,还升了盆火给他们烤衣衫。
林延潮他们坐了一阵,不久就看见大伯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大伯。”
“爹。”
“相公。”
“官人。”
“大哥。”
一家人围了上去,大伯陡然见到妻儿,顿时激动地将她们揽在怀里道“你们来了,我还担心你们呢,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然后就是好一番一家大团圆的场面。
大娘呜呜地哭道“相公,我还以为差一diǎn要见不到你了。你这没良心,跑到城里吃香喝辣的,就不管我们娘俩了,还不是延潮机灵,你以后休想见到我和你儿子。”
说着大娘往大伯身上猛锤几下。
大伯见同僚过往的连忙道“娘子,给我几分颜面嘛,这都是我署里的。”
倒是三叔见大伯道“大哥,你身上怎么回事,衣裳都是脏了,这黄黄是什么?这不是屎吧!”
大伯见三叔这么说,顿时有几分狼狈道“没事,没事。我不小心滑了一跤,滑了一跤。”
大伯才说完,一旁吏房里走出来一名穿着青衫的吏员问道“林克,事情办的如何了?”
大伯当下拱手垂头丧气地道“回,回禀典使,事,事没有办好。”
一旁与大伯一并去的贴书也是道“典使,我们去坊里召集丁壮守城,被人堵住了,坊甲脚底抹油走了,只剩下我们背锅,百姓骂我们平日只是拿钱,倭寇来了又不能抵挡,还要将俞大帅这样的好官给罢免了,现在还要他们的子弟去送死。”
“说着说着,就什么东西都砸了过来,有人还拿着粪桶丢啊,我算是跑得快了,林贴书慢了一步,搞成了这个样子。”
林克连忙道“典使,我没事,皮糙肉厚的,挨几下打没事,就是衣裳脏了。”
典使当下道“这,这成什么体统,你是衙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