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举杯离席向堂上各主官敬酒了。
除了申时行,余有丁,众进士们都是聚集到吏部尚书王国光面前敬酒,想必是想在对方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观政时分配至一个好部门,以及观政后的考评能给个高分,争夺到留京资格。
同年们此刻都为了将来筹谋,至于恩荣宴上吃什么,全不关心了。
真是可惜了这一桌酒菜,这本来进士们是仅次于御街夸官,最风光的一刻的。
众进士敬酒之中,林延潮看得出,刚踏向官场的进士们,面对王国光这样大佬时,不免底气不足,失了分寸。敬酒时,有一些进士想要说些奉承话,结果用力太过,有名进士拍马屁时,连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都说出来了。
几人阿谀奉承的痕迹太重,结果大出洋相。还有些玩些小技巧,来引起吏部尚书注意,甚至还有打压别人来抬高自己的。
这等献媚相,令不少官员频频摇头,一旁的林世璧等人不住冷笑。
林延潮也是感叹这些人太目光短浅了,这三百名进士一一敬酒过去,王国光能把你的人和名字对上号就不错了,谁还会可以去记得你很有能力,才干不错。
人家身为吏部天官,很忙的,他不会去关心一个小进士的授官情况。
林延潮继续吃菜,这时感觉身旁有人拉自己袖子,转头看去,但见却是卢义诚。
卢义诚一脸忐忑地问道“宗海,你稍后有向太宰敬酒吗”
林延潮diǎndiǎn头道“当然是要去的。”
自己可以不巴结,但不表示自己可以得罪的,敬酒没什么,不敬酒被人记住了才叫惨呢。
卢义诚当下恳求地问道“宗海,那等会可以带上我吗我自己一个人不敢去。”
林延潮diǎn头道“甚好,我有些乏了,有个人陪在一旁也不错。”
卢义诚松了口气道“好,多谢宗海了。”
林延潮举杯与卢义诚朝王国光那走去,但听附近笑声不断。
几名官宦子弟家的进士与王国光敬酒时,谈笑风声,丝毫也不因对方是吏部大员而怯场。
林延潮看去那为首一人就是二甲第一名,前礼部尚书董份的孙子董嗣成。
林延潮不由感叹,与卢义诚这样寒门子弟一比,董嗣成这样的官三代,先天就带有优势。人家自小随祖父,见得就是高官显要,即便面对吏部天官这样的大员,也是不怯场,还能说几句笑话。
董份曾任吏部左侍郎,而王国光是吏部主事,曾是董份属吏。
王国光向董嗣成问候其祖父,也就是他过去上司身体如何,期间谈及当初二人在吏部公事时的旧事,二人谈话其乐融融。
董嗣成在王国光面前完全是执子侄礼,十分亲密,其余众进士看了不由生出我等就算拍一万句马屁,也不如此人提他祖父一句的念头。
王国光与董嗣成正谈话时,扭头瞧见了林延潮站在一旁,静静等候的样子。
王国光笑着道“这不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公吗”
林延潮当下上前道“是,下官来给太宰敬酒了。”
“岂敢”王国光闻言就要从席上起身。
林延潮赶忙抢过两步道“下官何敢劳太宰起身。”
王国光见此笑着道“状元郎也太客气了。”说完重新坐在席上。
林延潮当下给王国光把壶奉酒,说些福禄康寿的话。
至于步步青云,升官的话就不提了,对方身为吏部尚书,已是人臣巅峰了,哪里来步步青云,你是要谋逆篡位吗王国光再升一级就是大学士,但王国光非翰林出身,是没有入阁的机会。
王国光对林延潮很满意,说了一番勉励的话。
这时一旁董嗣成突道“状元公才高八斗,今日金殿传胪时所赋之诗可名传天下,眼下值此恩荣宴时,不如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