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这么来回折腾,给搞废了。
他们总以为一党把另一党彻底打倒了,就能胜利。
但论其初衷,却不能当初顾宪成讲学东林时所愿的。
所以林延潮与顾宪成,赵南星二人关系将来怎么走,林延潮也不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把二人掺和到这档子事来为好,这事的功劳不能分给他们。
三人说了一番肺腑之言,聊到半夜顾,赵这才离去。
临别时,林延潮将顾宪成,赵南星送到门外。
这时候天已是下起了雪。
四面都是极黑,风雪厉得吓人。
林延潮亲自给顾宪成掌灯,飞雪迎面而来,打在风灯上。
顾宪成道“宗海,夜深雪大,还是不要再送了。”
林延潮道“正因为夜深雪大,不送一送,如何放心。”
说完林延潮从展明拿来一领狐裘,批在顾宪成身上然后道“方才与年兄相谈时,见年兄多有咳嗽,怕是年初时的沉疾还未痊愈,弟别无长物,就将此赠给年兄吧。”
顾宪成脸被寒气冻得有些青,对林延潮所赠也不推托,然而道“宗海,你在内朝,我在外朝,虽责在不同,但匡扶社稷,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之心却是一般的。这裁撤净军的事,你尽管放手去办,万一天子降罪,我和梦白就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你无事。”
说着顾宪成双手往林延潮手上重重一握。
林延潮握着顾宪成的掌里却是热烫烫的,此刻他不由心底唏嘘,顾宪成这番话可比自己方才讲的发自肺腑多了。
顾宪成目光坚定,而一旁赵南星也是与顾宪成一般的神情,只是他沉默不惯多言。
这时候门外铃声响起,赵南星看了一眼门外道“叔时,马车来了,宗海先告辞了!”
顾宪成收回手来,望着一眼风雪道“可惜手中无酒,否则此情此景可共一醉,我唯有在此预贺宗海马到成功。”
说完顾宪成洒然一笑,大步离去。
林延潮一直将二人送至台阶下,然后对顾宪成,赵南星二人长长一揖。
顾宪成,赵南星也是郑重地回揖,方才上车离去。
陈济川,展明等人早已抢着给林延潮遮伞,但林延潮犹自立在雪中看着马车离去。
万历十四年的冬十二月。
对于朝堂而言可是暗流涌动。
林府私宅之内,林延潮正在踱步。
书房里面坐着是方从哲,于玉立,林材,钟羽正,郭正域数人。
钟羽正道“学士,两年前刑部广西司主事董基,南京科给事中孙世祯,道御史田一麟,御史郭惟贤,南京科给事中阮子孝,江西道御史潘维岳,冒死上疏曾言,内廷清严地,无故聚三千之众,轻以凶器尝试,臣实为皇上的安危担忧。”
“这番上疏结果天子震怒,然后董基被贬为万全都司都事,其余具被处罚。天子还下旨再敢上疏言废内操者重责。这一次若要重蹈覆辙,我所联络几个科道官员,他们说纵是有心也是无力。”
林延潮道“我等上疏则是将生死置之度外,至于迟疑的人,不用也罢。”
工科给事中林材这时道“可是学士,朝廷每年大臣上疏多不胜数,但大多不过是报闻,留中,真正能得实施,却又不被封驳的少之又少。眼下再度上谏,圣意难测之下,我们比当年的董基他们胜算又多几分呢?”
林延潮道“不错,裁撤内操之事,主要在于上意,所以要打动天子,必须有所妥协。当初为了设立净军,内廷每年从户部拿走二十万,再向太仆寺,户部取刍料银七万余两,所以我打算裁撤净军后,这笔钱仍然每年由户部支给内廷。”
林延潮话音一落。
郭正域色变道“学士大人,既是裁兵,也当裁钱,当年天子为了取刍料银,下了严旨。但户部没有这笔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