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睿兴虽不像夙锦儿那样认定面前的人一定就会因生育的事伤心欲绝以泪洗面,却也不觉得她会一丝悲绪都没有。
可这会儿看着眼前的人,夙睿兴有些颠覆自己对这个六皇妹的了解。
从她现在这模样来看,别说伤心,便只是一丝丝悲伤的情绪他都感觉不到。
她还以为她会像锦儿说的那样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却是没想到她竟将他们来此的目的说得这么直白。
看着那双隐隐含笑却别有深意的眼睛,夙睿兴来了丝兴味,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雪姝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夙睿兴面前装。
夙睿兴宠夙锦儿,已到了夙锦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程度。
她不觉得在听了夙锦儿那么多埋汰她的话后夙睿兴还会像那些不知情的人一样相信她是个没心思的人。
再者,夙睿兴城府深心机重,不是一个单凭外表就判定人是好是坏的人。
夙锦儿跟她不对付,就注定了他跟她也不是能对付得了的。
在他面前装,她懒得费那功夫。
想罢,雪姝看了看被夙睿兴拉着的夙锦儿,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我觉得是,不过我觉得不要紧,关键是你们觉得。”
夙睿兴挑眉,眼中兴味愈发浓郁,“此话怎讲?”
雪姝挪开,示意珍珠将脚边收拾了,边道“很简单,你们要觉得来此不是为了看我笑话,那么任凭我向别人怎么说,你们也不会承认,他人自不会信,所以‘我觉得’不重要。”
夙睿兴在此之前跟雪姝交谈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加上上次在云清园的偶遇总共可能不超过五次,其他多数时间对雪姝的了解都来自于夙锦儿的抱怨。
然听人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六皇妹果然能说会道,”夙睿兴似笑非笑地说,“也难怪锦儿栽在你手上了。”
这话夙锦儿就不爱听了,没好气地看向他,“谁说我栽在她手上了?是我不跟她一般见识好不好?”
饶是夙锦儿当着第三人的面这般不给夙睿兴面子,夙睿兴也没觉得有何不妥,还顺着她的话笑道“是是,锦儿最大度了。”
雪姝听着恶心,故意说“既然如此,那么大度的锦儿妹妹可否告诉我,今日前来是为了自取其辱么?”
这话一说,可不得了。
夙锦儿马上就冲她龇牙,“夙雪姝,你敢?!”
竟然说她自取其辱,不想活了是不是,她皇兄可在这!
雪姝早知道她让夙睿兴来是为了什么,可惜她从来就没把夙睿兴放在眼里,又何来畏惧他一说。
于是,她对上夙锦儿的视线,道“有何不敢?为什么不敢?就因为有三皇兄为你撑腰,所以我就不敢了么?别忘了我还是你皇姐。”
每说一句,雪姝便上前一步,逼得夙锦儿连连后退。
被人看穿了意图,夙锦儿满脸涨得通红,却还跟只要被斗败的公鸡一样梗着脖子朝雪姝吼。
“你,你……我呸!你算什么狗屁皇姐,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杂种,也……”
空气陡然被划破,夙锦儿的声音因雪姝的动作戛然而止,而与此同时,夙睿兴也有了动作。
“公主!”
“殿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来自白茯,一道来自随夙睿兴来的刘献。
雪姝侧眸,视线在那只紧抓着她手腕的手上停留片刻,再往上,对上夙睿兴怒意翻涌冰冷无情的眼睛。
“三皇兄这是做什么,要跟我动手么?”
夙睿兴端端盯着她,收了收力道,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倒想问六皇妹是何意,是想对锦儿动手么?”
扬起的手只差三寸就到夙锦儿脸上,而这三寸,被夙睿兴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