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怜本心高气傲,又自恃得宠,哪容得别的下人前去打探此事,她只会更难堪。秀怜在如意耳畔说了几句话,如意避过众人,领旨一溜烟朝着司夜离所居的夏玉阁和书房去了。
小鱼小燕本想请他们去偏殿等候,哪知几位如夫人兴致缺缺,硬是堵在门口。待看他们的脸色似乎都不大好,也无心理会他们,他们心里害怕也就不敢再开口。
秀怜凝眉灼灼盯着墙角的几盆花卉,眼中似要随时喷出火来。时间如流去的金沙,一点一滴灼痛着人心,无言的沉默中唯有等待最是焦灼,也最能让烈火爆发至顶点。秀怜的心中一部分是被嫉妒充斥着,另一部分则是恼愤,司夜离若想请朝夕去赏景,大可光明正大的去,他表面上做得极是厌恶朝夕的样子,背地里又和她暗通曲款,这也罢了,凭什么拿她当箭靶子使了一回,成全了那个女人。这样的欺辱,她秀怜又怎么受得?
玉雪开口道“妹妹,你若想等,我们还是去夫人屋中坐着等吧。”
秀怜不置理会,众人也不知再说什么好。待得一会,如意跑得气喘吁吁,躬身请安。四众的目光全胶着在她身上,就等着她的答案。如意擦着额间的汗水,无意间眉峰紧蹙。
秀怜心中一沉,两人毕竟是主仆,一些细小的动作自然能心领神会,当下就指着自己身后的余下五名侍女恼火道“把这些花都给我砸了。”她又悲又痛,恼怒交加,顾不得许多,只想发泄心中的郁滞。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万不可砸了这些花,姐姐知道你心中不爽快,我们且等回了自己的院子再砸也不迟,你这么做只会成全了别人,徒惹了爷不痛快,这是何苦呢?”甄儿假惺惺上前劝阻,反被秀怜一手甩开。若说她平日里装可怜博同情,性子却非那般温顺,真被惹了也是极为嚣张跋扈的。
这几位如夫人,哪个是省油的灯,小鱼小燕不敢招惹他们,却又不敢不维护朝夕千叮咛万嘱咐的宝贝。他们主子不在,当下人的只有被欺负的份。
小鱼扑过去,从一侍女手中抱住一盆翠叶暗香,哭喊着求道“秀夫人,求您放了这些花吧,这些可都是我家夫人亲手种的,若是您有何不满,我们这就将这些花搬离,绝不再惹您不痛快。”他们哪里清楚秀怜责怪的并非是花,而是这些花背后的主人。
五位侍女挤开小鱼和小燕,恶狠狠搬起瓷盆就往地上砸,瓷盆接二连三发出青翠的碎裂声,泥土撒了一地,花径也全暴露在地面上。
玉雪、甄儿、黎儿似才反应过来,他们也被吓了好大一跳,待发现秀怜做了什么,已来不及阻止。甄儿忙扯住如意问道“究竟怎么回事,爷在不在墨雨轩里?”墨雨轩乃司夜离办公书房,若非出府必是在此处。
如意慌忙道“奴婢去了墨雨轩、夏玉阁均未找到相爷,便从随侍的小厮那里打听到,相爷是往映月阁的方向前去了。”事情到此处再清楚不过,也莫怪秀怜会发如此大的脾气。既劝阻不了,也只得叹口气,望她能见好就收,发泄完也好赶紧走人。
众人一时想不明白司夜离与朝夕的事,连玉雪都不禁疑惑,究竟是自己忘了通知朝夕,还是即便她通知了朝夕她也会赴这场约?也许每个人都看得通透,唯有她最傻吧。这个看似心思单纯,不闻世事的淡然女子,终究是她棋高一着,让他们都在迷雾中走了一局。他们技不如人,只能甘愿认输。
“夫人,这盆凝雪芙砸不砸?”侍女捧着手中先前秀怜看中的那盆白花问道。一簇簇雪白的花瓣层层叠叠甚是好看,夫人也说闻了此花能安神,她也不敢下手,特意请示一番。
“妹妹既是喜欢,那便留下吧。若再寻得此珍品怕是不易,我们也就在此见过,别的地方还真从未见过。”玉雪劝阻道,她是真心舍不得这么好的花都被糟蹋了,且莫说这每一盆花都价值不菲,单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