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依然是女子轻柔着微笑的容颜。与初见朝夕时不同,那是个能给人带来明媚快乐的女子,不会拘泥世俗的偏见,即便是婚礼上面对没有新郎的巨大屈辱都能坚定的挺直身躯迎面而上,勇敢坚强,面对逆境时能泰然处之,被他看到身子会娇羞却也能分清黑白,不会对他痛下杀手,反而选择遗忘。这样的人值得做朋友,也值得被疼爱,可却不是他,若能早些遇见,他一定会对她负责,如今他不得不面对她属于别人的事实,即使那个人并非爱她。他能给予的就只能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可若是他们身份相当,没有了那层阻碍,他是否就能放心的让自己沉沦下去?
应了叶裴的话,朝夕原本戴着鲛纱的脸猛地被扯下,露出一张爬了疤痕的可怖脸颊,她又离男子较近,吓得那人一个失神跌坐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才猛然失声的尖叫着爬往角落里去,心魂未定。朝夕又将鲛纱戴上,她本就怕吓到别人才不敢到处乱晃的,这些人真要惹恼了她,看她不一一将他们整蛊。许是男子方才的举动吓到了大家,众人竟然不约而同的给朝夕让路,这让她顺利的拿到了掌柜下的笔墨纸砚。
“夜离,那盏灯,晴语也甚是喜爱。”女子搅动着面前的面条,她其实并不喜爱吃这些廉价的食物,不过是偏巧在街上看到宁朝夕他们往这个方向来了,她也就鬼使神差的比他们早到了几步进来。她来,只为试探!坐在楼上的位置,避开了遇见的尴尬。店家见是司夜离给他们择了个好位置,靠着围栏而坐,楼下的情景尽收眼底,也自是将朝夕他们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司夜离到没说什么,一贯奉行的是食不言寝不语,安静的喝着面前的面汤,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抬起,那里坐着的人仿佛真的与他无关。司夜离身侧只有流锦跟随,外人自不敢来打扰他们这桌,使得他们这桌到有些怪异,不过后来楼上的人也都被楼下的热闹吸引了去,就剩得他们一桌。兰晴语这一说就分外引人注目,连一向不多管闲事的流锦都侧头看了她几眼,他可不记得兰晴语是爱凑热闹之人,不过先前宁朝夕他们与掌柜的对话他自然是听到了,女人天生就喜欢对自己的假想情敌较劲,宁朝夕既想要,兰晴语这么说就不难理解了。
“你也喜欢?”司夜离略抬眸,他虽看似在眼前的食物上,楼下的一举一动却是看得清楚,连朝夕应对男子的恶作剧都没能逃过他的眼,这个女人一出来就必定是惹事生非,他原也懒得管她的闲事,谁知兰晴语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再想到娶宁朝夕的事伤了兰晴语的心,兰渊又对兰晴语管束甚严,几乎断绝了他们的来往,再下去难保不会将她许配给别人,这是他绝对不容许生的事。他已经辜负了兰晴语一次,在其他事上尽可能的多去补偿,即使纵容又何尝不可,她值得他更好的对待。
“可以吗?就当为了我……去争上一争?”怯懦的低垂着头,忐忑、不安、焦灼,她从不认为自己在他眼中有多特殊,唯一的不同恐怕就是那一点点的相似之处吧,她一直都明白,就是外表显赫的兰家三小姐之位都是虚有其表,她若非还有一点用处,大娘又岂能默认她继续使用这个身份,继而向世人承认了她呢!
“晴语,无论何时你都该知道,我从没有办法拒绝你,只要是你想要的,在条件允许下,你要一我给你二,即便是条件不允许,我也会尽全力满足你。”握着她纤若无骨的手,他坚定的允诺。他其实是个外冷内冷之人,看似温和随意的性子,只有真正相处过的人才知道那不过是伪装起来的柔情,其实他的心一向冷硬惯了,从未有人能真正进入过他的心底,当然对世人除外。对天下对百姓那更多的是一份责任,一份使命,他能对任何一个人好,前提是那些人不过都是他生命中的过客。他,是想将自己伪装好,不让人触碰到自己的内心,那样的人才是无坚不摧的,可那样的人又何尝不孤独。
正是因为清楚他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