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温暖的手将兰晴语即将要倒下的身子紧紧抱住,兰晴语虚弱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张清俊的容颜,他眼底有着隐怒的火气,责备道“你怎么这么傻,就算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是说不清的,为何要以性命去做赌注,你这是……故意要为难我么!”他话音掷地有声,那么明显的担心,终是不忍兰晴语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去折磨自己。同时看在别人眼中却又误会成了他对兰晴语深刻的感情。
朝夕瞳孔骤缩,不可置信的看着先前还将她手抓住的男子眼下却是在为另一个女子心疼,她捏紧拳头,捏住的却是虚无的空气,仿佛那温暖的触觉不过都是她的幻觉。而他,显然是相信了兰晴语的话,不管他曾多么关心过她,最终都敌不过兰晴语在他心底的情感,所以才会轻易的就被她的计谋得逞。
朝夕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对着那即将离去的背影冰冷道“怎么,司相大人的心上人只用了一招苦肉计就可以将她毒害本官的罪行给抹去吗?大人您别忘了,本官好歹也是朝廷亲派的大臣,本官的命没那么低贱,所以大人是要有意包庇么?还是让本官吞下这口气就当什么都没生过,只为了对方即将是相国夫人而本官得罪不起呢?”朝夕的话满含嘲弄讽刺,句句戳在司夜离心上,可她又哪里会在乎他是否会生气,他都那么对自己了,她又为何要顾虑他的感受,说出的话自然夹枪带棒。她中毒的身子虽缓了过来,但余毒未清,一句话说完已是气喘吁吁,捂着胸口难受至极,即便如此她扬起的唇角依旧继续说道“兰小姐动机合理,时机明确,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她的目的么?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手段多么卑劣你都依然要相信她是清白的?她的谎言确然是比较逼真,可有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藏着解药,为的就是演足这场戏呢?也是,我又为何偏要司相还我一个公道,而去为难自己的心上人呢。身为天下万众景仰的国相也不过如此,我当还以为有何不同,在儿女情长面前世人都免不了要徇私,又何窃以为会有一视同仁的公正,是我……太过自以为是。”唇瓣露出苦涩的笑意,这一刻她只能站在一个官员的角度去为自己讨回公道,因为她先要做的是个好官,她已不能做个好妻子。
兰晴语被紧紧抱在怀中,隐约听了朝夕的话心中大为气愤,但她此刻已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抓着司夜离胸前的衣襟,想要努力去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兰晴语错了,这个一向冷情的男人不会因为这几句激将就能激怒他。
他的步伐沉稳,双手有力,停顿了片刻道“宁朝夕,别太咄咄逼人,这件事本官自会还你个公道,不是什么人都会装的,是不是谎言本官也自会分辨,就算是偏袒,本官也偏袒了,你能如何?”司夜离面无表情,收敛起所有情绪,此时的他已然恢复了那个冷漠的国相,与朝夕的对话也显得官方。只有他的近身侍卫才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生气,是那种不动声色的怒气,因为相爷一旦生气就必定要对方也疼痛百倍。
流锦跟随在司夜离身侧,赶紧让开,他同情的回头看了眼朝夕,真是佩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子,胆子大到谁的毛都敢拔。原本他还挺看好她的,以为主子对她的特别会是有点喜欢她,但自朝夕说的那番大逆不道言论后,流锦就自动自的将她给判了死刑,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得上主子,主子也断然不会看上她的,当真是自己想多了。
朝夕凝望着司夜离坚定的步伐,眼底忽然聚起了浓浓的水雾,氤氲的雾气朦胧了双眼,她努力想要看清那人的背影,却是怎么都看不清,就像那颗坚固的要将她摒除在外的心。她咬紧了唇,深怕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掉落下来,她隐忍着背转过身,斜倚在靠枕上,孤单的背影因悲恸而耸动。她从来都固执的以为自己是坚强的,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人是能搅动心魂的,在这个世上她有名义上的家人,却并非让她觉得有多么亲近,只有他,不知从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