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角绽放的笑容越发的美,也越发的猖狂,像一朵开到荼蘼的花,仿佛随时都会凋谢。
“除此之外……”
那人艰涩的开口,被她止住,“没有除此之外,既然不能,又何以承诺……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要。”最后一句话低到尘埃里。太轻,轻到只有她自己听到。
她嘲弄地讥笑自己,还在期待什么呢,没有了,再没有了,早该没有了。她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冽,“司相真是好情深,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开出无底洞的承诺,我真是怪羡慕的,兰小姐好福气,天下能有几个男人做到如此。”
她的每一句话都无不讥讽刻薄,刺得司夜离眸底生痛,掩藏在衣袖间的手倏然握紧,她可知看着这样的她他会有多心痛,她又可知需要多大的努力他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将她抱紧,她又可知说出这句话的他有多难。男子素来隐忍,此刻却是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方勉力抑制住自己。
“既然我要求过分司相又为难,那么我该提什么呢,才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刁难?想要我的血也该要等价交换罢!”她眸光微挑,笑容倨傲,“以司相之姿如今天下也只得跪皇上一人,那今日不妨也给我跪上一跪如何?”她淡然笑看着他。
就在朝夕说罢此话时底下已是一片哗然,她故意忽略他们愤怒的神情,笑得妖媚而绝望。为何她觉得自己眼底笑出了泪花?有晶莹的水雾滑过,被她掩藏的很好。
“宁朝夕,你别太过分……”
“宁朝夕,你怎么能让主子跪你?……”
上面是兰晴语的嘶吼声,而下面则是摄魂等人的抽气声,他们指责的声音像一片开出绝美的音符,朝夕早已听不见了,她如置身在半空,一颗心飘飘荡荡残缺不全,找不到依附。
就在朝夕惊恐的瞳眸不断扩大下,她看到自己的心在急速往下坠,坠入黑暗里跌得粉碎。那句话有多羞辱人她不是不知,她就是故意的,她想看看他究竟能为兰晴语做到何种地步。然而她看见了,那人慢慢屈膝跪地,仿佛跌落在地毯上的不是他的双腿,而是她的心。
“相爷——”惊呼声聂然而止。
“呵呵呵……”她听到了自己空茫的大笑声,笑到哀伤,笑到直不起腰,笑到眼里积聚了无数的泪花。她笑跌在地上,整个人趴伏在地面依然在笑,她笑自己的愚蠢,也笑自己的不自量力。他跪了,为何她的心里却更加的疼痛难受?看到了又能如何,心是否就能死了?
终于,她低垂着头,透明的水珠如断线的珍珠般不可抑制的往下落,滴进暗红色的地毯上,犹如她啜泣的血泪般无声无息地坠进深渊里……唯一不能做的,是让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是的,朝夕奔溃了。她无法看到自己最爱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对自己下跪,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上可跪天地下可跪父母,如今他在西凤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然而他却跪了她,若非爱到深处,疼到深处又怎肯轻易对她妥协呢?!连虚伪的承诺爱她都不能,都做不到,她竟失败至此,至此……
后来好像有人冷漠地说了“出去”两个字,朝夕听不到,她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被疼痛封闭了耳朵。于是那人见没人有动静,冷漠又说了一遍“滚。”
这次再没人敢质疑,甚至连房门都为他们掩好。房中静默无声,他的手动了动,想要安抚她的动作停在半空,他的眼底泛着酸痛,他知道她哭了,那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泪水,她的泪水灼痛了他。坚韧隐忍如她,骄傲如她,若非伤的太深不致将自己的失态摆放在人前,所以他不要任何人看到,她的欢喜悲伤只该是他一人的。
正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我又何妨跪不得你,但我没想到会给你这么大的负担,朝夕你可明白我宁愿欠着你也不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