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夫人,而能够令这位素日严谨冷肃的国相摆低姿态,只为博得一笑的大概只有她了吧。
那是怎样一个场景呢,见过的人无不掩唇惊诧,若说国相不宠妻怕是谁都会反驳吧,要不怎么能随着她去做那些惊世骇俗的事只为了她的喜欢呢。
那日女子荡漾着双腿趴伏在男子背上,她灼热的气息划过他的脖颈,眼中有盈盈泪光似明珠般被夜色点亮,滑入他胸口,仿似被冰凉熨烫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他说对不起,他舍不得她哭,却是一直在伤她。他不言说爱,可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像他那么骄傲的人除了爱又怎会对她说那些话呢。只是他们都太过腼腆,对爱太过慎重,习惯了将自己的感情深埋在心底,害怕给别人带来困扰,所以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爱着对方,不让对方发现,却也差点就此错过。
她不问他是从何时起爱上她的,亦如他不问她为他做过的事值不值得,这些都太过浅薄,不足以来诉说他们之间深缠的牵绊。或许从带着她第一次回娘家起,或许从他算计她成为他新娘的那刻起,又或许更早,早在他从北皇城居高临下看到她孱弱纤瘦却异常坚韧的眼神起,爱情的萌芽早就在心底滋生,只是被埋得太深,以至于才会在不知觉间对她的关注,自此上了心头再难剔除。
院外,芷澜不知何时提着琉璃盏等候着,她唇瓣浅笑,眼圈晕红,为这一刻小姐等的太久,好在上苍没有将她遗忘。她抹了抹泪见朝夕已然睡着,细长的睫毛将她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遮挡,只有浅浅的泪痕挂在眼角。睡颜无害,纯净的似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芷澜想要伸手将朝夕接过去,但被男子拒绝了。男子脚步沉稳,绕开她一步步往里走。那一刻芷澜忽然明白了,他不是不爱,而是太在意了,在意到害怕她会受伤,所以他宁愿什么都不说,只要她在时光的长河中将他慢慢遗忘,她终归会找到比他还要爱她的人。然而没有以后,她要的就是现在,哪怕会因为他而辗转苦痛,可这不就是爱情的美好所在么!
芷澜捂住唇,任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所有的苦痛都将会被治愈,只因她值得被珍惜。
再入内,朝夕已被男子放到床榻上躺好,不知是否睡的不安稳,她的手拽紧了他小手指的一节,力气之大像是怕他再次消失,他也不愿再去叫醒她,是不忍也是心疼。本是想要替她擦拭额间沁出的汗水,无奈下只得吩咐了芷澜去端盆水来。指腹拨开她粘湿的发丝,温热的巾帕轻柔的擦拭着,那般小心翼翼呵护到显得他过于谨慎了。芷澜在一边看着,细心给他打着下手。后来在擦拭她手的时候发现了她指尖被弦丝勒出的伤痕,有些伤口的血已然凝固,有些则勒出了血丝。免于伤口感染,他拿了巾帕一点一点的将她指尖血清除干净,伤口许是被触碰到疼痛,她眉头深皱,嘤宁一声抱着他将脸埋到了他的衣袖间,睡的更沉了。未见她醒来,到是他的担心多余了,松了口气,摸了摸她墨色的发丝,怎么看他的女孩都有些傻。确实是傻,否则又怎会对他无怨无悔呢。
“流锦。”对着空寂的房间低声唤道。就在芷澜不可置信间流锦也不知从何处出来,站在她面前,恭敬将一瓶龙涎散送上,瞥了眼身后的芷澜,见她仍杵着不动,拉了拉她手臂将她扯着往外走,真是没眼力劲,他们之间根本插不进第三人,哪还需要她在这里伺候着碍眼。
案上烛火发出浅蓝色的光芒,黯淡低沉,照映着男子冷峻逼人的面容,此刻棱角柔和,连眼底都有了温度。他替她仔细的敷上药,将她搂抱在怀中,亦如在茅屋中的每一夜,为了让她睡的舒服些他的手臂一直都枕着她,以至于半边身子都是麻了,即便是麻了他也乐在其中。掖了掖被角,吻了吻她的额头,但愿第二日醒来她没有被自己给吓到,但就算是吓到也是晚了,谁让她先招惹的他。
其实朝夕还是被吓到了,那是在